……
XX历XX年X月X日
我不是人!明明告诫过自己那种事只做一次,然而,我终究抵挡不了孤独的侵蚀,又一次地把它留下来当做对抗孤独的工具。它的记忆里保存着我从前一次次教给它的东西,它永远不知道是我一次次杀死了它,又一次次地复活了它,它始终会软绵绵地叫着我‘摩耶娜’。或许,从我开始执行这个任务时,就已经不是人了吧!明知道留不住它不能留它,依然会因为抵抗不了孤独隔三差五地留它几天。我想,我病了!
……
XX历XX年X月X日
‘稳定剂’依然没能提炼成功。我独自一人研究这个已经有十年了吧,死去的战友已经过半,呼吸机并不能隔绝死神的到来,只能拖延到来的脚步。幸运的是,繁衍生息的计划进行的比较顺利。与本土智人自然生产出来的混血儿的适应能力比我们要强一些,虽然同样会在未来某一天面临着死神的叨扰,但这对智人来说根本不是困扰。他们的生存条件注定了他们大多数群体活不到成年。我不止一次向指挥官提请结束‘潘多拉’实验,得到的回答依然是继续实验。尤其现在繁衍生息计划开始,我的实验即便在我活着的时候得不到结果,它依然能自动持续地进行下去,也许重复个无穷次,终有一次,会得到我们想要的完美结果。最近,我习惯了不再让它有机会打开舱门从舱内出来,我会从小舱口看着它慢慢成形,在它睁开眼睛的时候给它一个微笑,再送它自动离去……这样,我就不会再难过。它,也会永远记得,关于我的美好的回忆吧!
温融磨了磨牙齿,将涌上喉咙的反胃感觉强行压了回去!太恶心了,正如同那个女人自己在记录里陈述的那样,她病了,病得令人发指,病得无法拯救!
第369章 流放者的反杀
范迪面对着这些个人记录想起来了自己曾经经历过的,以及身边不少同僚的个人经历。丁澄的心理变化是很多脱离了道德与伦常约束后的科研工作者最常面临的危机。
人性很多时候是没办法经历考验的,为什么除了要有大环境法律法规监督之外还得需要个人道德情操的自我约束,就是因为这两者缺一不可。放纵一次就有可能是堕落的开始,所以他有时候明明有想法却不敢深入实践的原因就在这里,他怕……怕自己在面对巨大的成就诱惑和旺盛的好奇心驱使时,会无法坚守底线。
丁澄的病态改变就是如此开始的。范迪想到了他们第一位正式学生——森郁达,那家伙曾经走过的路与丁澄的是如此想象。
温家少年们忍不住往父亲身边再靠了靠。五宝用力楼主了小宝顺便把温融也给抱住了。
小宝的一只小手主动摸上姐姐脸颊:“姐姐不难过唷!”
“姐姐会永远保护小宝哒,以后谁也别想欺负我弟弟!”五宝努力克制住情绪,发誓般地承诺道。
“温先生,请继续读下去吧!”范迪将众人的情绪给重新拉回来。
温融与摩莳交换了一下眼神,在摩莳的眼中看到了平静安详,他深吸一口气,将注意力重新放回到日记上。
XX历XX年X月X日
他们发动了一次大规模的集体叛变……蛰伏示弱了整整十年,那些带有原罪的牲畜们终于再度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和利爪!三只舰队的剩余七十几名成员被杀得杀,抓得抓,我们双方的立场一下转变了。幸运的是,他们并没有找到我,从十几年前开始接受这一任务后我就成了‘失踪人口’,曾经的我十分痛恨被这样与大队伍隔离的安排,现在的我,突然明白了舰长总是对我们说的那句话——福祸相依的意思。他们并不知道我的存在,我因此成了‘神龙号’三只舰队中唯一逃生的人。
……
“等等!”摩莳和范迪听到这里同时开口喊停。
“这个‘他们’,到底指的是谁?”摩莳皱起眉头,问出了从一开始听到这些记录中的代称——‘他们’后的疑惑。
“我一开始听到‘他们’的时候,以为指的是本地智人。”范迪紧跟着开口了,“后来听得觉得不对劲,刚刚开始就更不对劲了。‘他们’到底是谁?听上去‘他们’集体叛变了。”
“应该不是本地智人,大家再仔细回想一下,丁澄在提到智人的时候都会明确地用智人来称呼他们。”温融特意将日记翻回到前面去,指出了日记中几处特意提到本地智人的部分,确实都是明确说明了对方智人的身份。
“那,这个‘他们’指代的应该是另一方势力!”摩莳沉声开口道,“第一次提起‘他们’时,丁澄的口吻就是带有鲜明对立立场的。她提到了要给‘他们’提供营养液,提到了要使用‘他们’,提到了‘他们’的不安分和野心,还提到了,‘他们’人多数量大以及……‘他们’的能力适合开挖宿舍。然而,她认同的同胞战友们却只有一百五十六号人,这么点人数不可能用人多来形容的吧!然而她又说‘他们’叛变了,叛变只用于形容内部之间的关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