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你看我眼拙,敢情这是我那在京城当大官的三兄弟?这老没见了,认不出来了,不过你们兄弟几个长得像,都是浓眉大眼的。”
真会给自己找补啊,胖婶子根本不需要别人给她解围递梯子,她自己就能搭个台阶下来。
周景然不想浪费时间进行这种没营养的交流,他是军人,行事作风喜欢简洁明了。
“天儿也不早了,没啥事儿,我送你们去招待所吧。”
天马上已经擦黑了,再不把这一帮子人弄走,家里头没个安生。
“哎,你们家这么大,还住不下我们几个人?怎么还去招待所啊。”
鸡冠头不乐意了,她下午出去转了转,周家的这宅子可是前前后后好多屋子呢,住下八九个人太轻松了。
周景然瞟了她一眼,鸡冠头顿时就噤声了,没辙,那眼神锐利得仿佛一把刀,直插进她胸口,吓人的很。
周景然不是普通军人,那是上过战场,经历过千锤百炼的兵王出身,一般人受不了他释放威压之后的目光的。
“家里不方便,咱走吧。”
周景然侧着身子站在门口,瞧着一屋子被他混身冷气给冻结的人。
“不是,三兄弟,我们,我们还有点儿事儿想找老太太说呢。”
眼看要被弄出去了,胖婶子也顾不得许多,她这次来可是有求于人,不能空着手回去啊。
“哦?我爹娘睡下了,你有什么和我说吧,也是一样的。”
周景然哪能不明白,他们绝对不光是来蹭两顿吃的,否则也不至于千里迢迢蹽到京城来。
“这……”
胖婶子知道这周家老三不好对付,一看就是个说一不二的主儿。比起他们家慈祥和蔼的老太太,可难说话多了。
但是他这架势明显就是不让他们再见到周家老太太了,现在要是不说,出了这个门儿,怕是没机会了。
“瞧着像是都有事?”
周景然看这帮子人都不起身,不迈腿,就知道还有的磨呢,索性拉了把椅子,往饭厅中间一坐,准备听听看都是为啥而来。
“可不有事儿嘛,不过对你们家来说那就不叫事儿啦,动动小手指的事儿。我先说哈,我们家老房子都快倒了,村里给批了块地,可这建房的钱不凑手,想跟你家窜换窜换。你们这么大的买卖,应该不会不答应吧?”
抢着说话的是鸡冠头,生怕自己说晚了,钱被借光了似得。
“你先说说,你是我家哪门亲戚?”
周景然根本就不认识这位,作为侦察兵出身的他,记忆力是很好的,如果真是亲戚,他不可能没印象。
被周景然问这个,鸡冠头倒没犹豫,像是早有准备一样。
“我是你二舅妈的侄儿媳妇的表妹,你可能没见过我,不过这亲戚里道的,你家不会这么小气吧?”
亏她说得出口,周景然都快乐了。这弯儿拐的,他还琢磨了那么两秒钟。
“我确实有个二舅妈,不过我那二舅妈家全是姐妹,没兄弟,哪儿来的侄儿?”
周景然不紧不慢地说道,只见鸡冠头一下慌了,难道胖婶子帮忙编的关系出了漏洞?
“不是不是,我说错了,口误。我说的是外甥媳妇。”
赶紧弥补吧,反正他说只有姐妹嘛,那外甥媳妇的表妹肯定没错了。
周景然垂着眼皮看都不看她了,声音又冷又硬。
“你又错了,我二舅妈的姐妹也都生的闺女,没儿子!要点脸,就赶紧给我滚蛋!骗人骗到我家来了,真当我们家人都是泥捏的?现在京城可正抓坑蒙拐骗偷呢,给你们定个诈骗罪,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儿!”
猫捉老鼠的游戏玩了一个回合,就没意思了,周景然再懒得废话。这种人一试就试出来真伪,亏得能在他们家赖了大半天,吃了两顿饭?!
周景然混身冒寒气,想到之前进爹妈屋子看他们,两位老人精神头一点儿都不好,就知道是他们这帮子人给闹腾的。
这话要是换别人说,兴许没这个威力,但是周景然这铁血硬汉发起怒来真是吓人,鸡冠头脸色煞白,哆哆嗦嗦再不敢言语,贴着门边儿就要往外遛。
胖婶子一看其他人都吓傻了,整不了还得关局子里去?
“那个三兄弟啊,这都乡里乡亲的,你不会做事这么绝吧?以后你们老周家就不要名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