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藉一片的被褥被团成一团丢在地上。
猊烈跳上了床,伏在他身下为他细细清理,这样熟悉的场景让李元悯蓦地闭上了眼睛,不敢再看,可闭上了眼睛,也能感觉到他笨拙动作下的小心翼翼来。
这比凌迟更加的可怕。
许久了,那个满头是汗水的青年爬了上来,很是高兴的样子凑上来亲了亲他,看了他一会儿,又跳下了床,很快便传来淋漓的水声,半晌,灯烛被吹熄了,沐浴好的青年窜的一下地钻进新换的被褥里,搂紧了他。
“没伤着,”猊烈想起了方才那孟浪的行径,心里热燥燥的,“往后少那样,让我发了疯,苦的还不是你。”
含着泪,要哭不哭,却又狠倔地盯他,看得他理智全无,只懂得一味逞凶。
然而那个往后脱口,他一下子愣住了,他感觉怀里的身体渐渐僵硬了。
黑暗变得无限焦灼。
“明日第五天了……”李元悯乌突道。
燥热的身体一时冷了下来,猊烈咽了咽口水,感觉全身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空虚当中。
许久了,他突然自嘲笑了笑:“放心,我说话算话。”
这是他命中的变数,一次次的,他已经无数次的告诫自己,可又一次次碰了。
然而只能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虽然今天更的少,但还有两个消息。
一个坏消息,明天不更,财务狗要加班把决算初稿务必搞出来。
一个好消息,下周四deadline过后应该会进入双更节奏。
其实不客气地说,我应该算一个挺负责任的人,如此给自己造成的结果就是加戏太多,一旦请假便负罪感太重但其实这是我自十一月连载以来第一次请假,哎呀,以后尽量不请假,不好意思啦~~~~
第74章
李元悯沉默着,他本就没有什么话,此刻更是陷入死寂。
在这样静谧的黑暗之中,猊烈突然道:“阿英交给你了。”
他撑起上身,摸进了他的软绸小衣内,将贴在胸口的那块虎头玉佩拿了出来,置在手中婆娑着,玉佩带着他身上的温度,很是适手,他不自觉俯首置在鼻尖,嗅了嗅,这玉佩上仿佛也浸润了他身上的冷香,有着幽幽的香气,这叫他心间莫名很是安宁,他婆娑片刻,又将它放进他的小衣内。
他最在乎的,那个十八岁的少年全数托付于眼前人。
而今,他再次交付给他,这个他接触不到一个月的、他曾憎恶不堪之人。
他顿了顿,又从怀里拿出一件什么东西顺手塞进了他小衣里。
李元悯感觉他的手摸索着什么,本以为他又复兴起,可并不是,对方将一个软软的东西塞进他的小衣里,
“我知你素有几分手段,可在乱世里终究是螳臂当车,再过半年,这天下的形势可是要乱了……若我此生没有那等帝王气运,”
猊烈顿了顿,没有继续往下说,安置好了那东西,只整了整他的小衣,“你那大皇兄并非是容人之人,这是一张海图……玄武五年,我派了内臣下南洋,无意寻到的一处桃源秘境,此海岛隐蔽难寻,外人难至,最宜乱世避难,当然,此乃给你留的最后的退路。”
猊烈的双目渐渐适应了黑暗,借着一丝月色,他曲着手指抚着李元悯的脸,目光居然有几丝柔和。
“那十八岁的小子有什么本事,竟能让你如此记挂可惜年轻,目光短浅,缩在这一方荒蛮之地当个家将,若真到了乱世,怕是连个人都护不住,何况你这等最招人惦记的!”他说到最后竟忍不住带了几分吃味。
李元悯终究是忍耐不住,颤声道:“我不许你说他!”
猊烈居然好脾气地笑了笑:“好,好,不说。”
他将轻轻地拍了拍那微微鼓起的小衣,又是沉默半日。
月光静静倾泻,时光好似停滞了一般。
他蓦然道:“上辈子,怎么不等等。”
这句没头没尾的话让周围彻底沉寂下来。
男人显然不满,翻身低下脑袋碾弄着他的唇,
李元悯欲哭无泪:“别这样。”
猊烈笑了,他啜了啜他柔软馨香的唇瓣,笑容却是渐渐平缓下来,他像抚摸一个孩子一样,从额上把乌发抚上去,露出光洁的额头以及那双急于躲闪却寻不到办法的双眼,他静默片刻,却是轻声问:
“除夕那日,你已知这具身体里面换了个芯子,为何还那般待我?”
那样足以令他沉沦的温柔,是至毒,他后悔沾惹,可后悔也没用了,乱世不容多情,如今唯有狠狠切断,踏上夺权征途,别无他法!
李元悯呼吸微微炙热,他张了张嘴,却是说不出话来,可眼前的男人却是唇角轻轻一扯,似乎含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