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这般策马多久,直到二人两马绕过一片丛丛的树林,眼界霍然开朗起来,一汪镜湖在月色下发着粼粼的波光。
李元悯欢呼一声,下了马,往前冲了几步,兴奋地盯着前方。
猊烈全然不知道他如何找到这样的一块地方,似是无人光顾过,有着一股与世隔绝的静谧。
李元悯解开面皮,脱去了鞋履外衫,就剩下素白的小衣小裤,他喘息片刻,又拔去发髻的簪子,晃了晃脑袋,满头的乌发如雪一般散了下来。
他回头看了猊烈一眼,笑了一下。
那个笑怎么说,猊烈无法用任何语言形容,他的心发着颤,只觉得夜色之下,眼前人像密林里的一只艳丽的妖精。
他忍不住上前几步,然而对方只赤着雪白的足,翩然朝着那片镜湖跑去,月色下,纤细的身影犹如一只舞动的白蝶,但听得噗通一声,他跳进了湖水里。
猊烈一颗心都跳到了喉咙口,理智瞬间碎为齑粉,疾冲几步跟着他跳了下去。
他焦急地在深黑的水里找寻着他的身影,腰部一紧,却是一个人搂住了他的腰,蛇一般在他的怀里窜了上来,他的唇被他用柔软封住。
猊烈心里咚咚地跳,一把搂住怀里的人,加深了这个突如其来的吻。
待二人浮出水面,李元悯早已失了任何气力,他搂住猊烈的脖子剧烈喘息着,额头贴着额头,吃吃吃地笑。
“美么?”他问他。
“美。”
猊烈哑声答了,也不知回答这无边风光,还是怀中之人。
在这样静谧的环境中,没有世俗的一切,没有任何身份,只有他们二人,李元悯便可以不顾一切,但凭一颗心。
月色下,二人像两条快活的鱼,在湖里追逐着,嬉戏着,长不大的孩子似得。
待湿漉漉的两个人从水里上来,李元悯跪坐了起来,他看着躺在草地上那高大的青年,一把拉住了他的手,往密林处跑。
在林荫环绕处,一座木屋掩映在其中。
李元悯一顿,又拉着猊烈跑了过去。
像是十三岁那年,二人逃离京城,也像这样孩子气地手拉着手,往他们的未来而去。
不,他们没有未来,只有这样不为人知的隐秘。
推开木屋的门,木质淡淡的雅香袭来,李元悯将青年拉了进去,反手扣住了门。
一路的奔跑让他胸膛起伏着。
他抬起鸦羽似得睫毛,看着眼前一样盯着他看的猊烈。
他抬起手来,放在那已经湿得一塌糊涂的小衣上,轻轻一拉,系带松了。
湿漉漉软踏踏地堆在脚上。
他拉过青年的粗糙的掌心,贴在自己那冰凉、滑腻、雪白的丽脸颊上。
“阿烈……”他唤着他,温柔的,轻浮地,“这儿,没有人束着我们了。”
作者有话要说: 忍不住提前更了,好吧,今日的肥章,别骂我,不是故意断在这里的。晚上可能还有一更,如果十一点半过后没有,那就是等明天了。
第36章
月亮半躲进了云层里,四处黯淡下来,密林中自然有着都城没有的凉意,风声微微,镜湖依旧粼粼闪着光,显得格外静谧。
然而木屋里却不一样。
猊烈从未见过他如此模样,他像一只吸人精气的妖精一般缠着他,全然无平日里的隐忍与羞怯,又像被宠坏的孩子一般,娇纵地凭着自己的心意使坏。他似乎别有目的一般使出浑身的解数勾引着他,一向冷静自持的男人,却无法自控,像一只听话的犬只一般,随他摆弄。
李元悯咬着唇,睫羽染上了湿气,汗水如露珠一般从他光洁白皙的下巴低落,落在猊烈的脸上,洇湿了他的鼻翼,痒痒的,一股幽香弥漫开来。
这样肉里生出来的香渐渐被他逼出来了。
“阿烈,”李元悯呜呜咽咽的,“我的阿烈。”
猊烈被他这般模样勾得心里的野兽都跑出来了,他眼睛红了,忍无可忍地控住了他,几乎是不分轻重地失控了。
燥热,粘腻,莽撞而粗鲁的侵犯。
到了最后,李元悯居然大哭了起来。
眼泪与汗水混在一起洇湿了雪色耳际的乌发。猊烈被他弄得没法了,只哑声去哄他,然而对方只抱住了他湿漉漉的脖子,哽咽着摇着头,不让他停下来。
好像没有明日一般。
风声渐渐地没了,四处陷入了死寂一样的平静。
今夜,二人都失控了,前所未有的。
房内弥漫的幽香盖过了木质的淡香,芬芳一片,若靡丽的花境。
猊烈淋过雨一般,浑身汗渍渍的,他闭着眼睛用鼻子细细嗅闻着他身上的幽香,这点香气平日里都是淡淡的,唯有偶尔靠近的时候才能闻得到那丁点若有若无的香气,只有这样的时候他可以肆意的闻,一寸一寸的,雪白的肉,露珠一般的香汗。他像开在月夜里的白兰,在他身下绽放,又因他的滋养而生出馥郁的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