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席卿：“她以前帮过我忙，不熟。”
外婆的生病后，他们拿不出那么多医药费，不得不申请贫困补助。
不知道为什么，政府那边要求学校这边也需要有章，学校认为这跟他们没关系，不肯盖，于是双方展开了拉锯战。
席卿最不擅长这种事情，甚至都生出了放弃补助，出去打工给外婆治病的念头，是身为班干部的乔晶出面帮了忙，解决了这事情。
所以他才会对她格外客气点。
醉鬼听到席卿说不熟，十分满意，嘿嘿傻笑两声，偏头在席卿脸上“啾”了一下，说：“本蘑菇奖你的。”
席卿：“......”
还没忘掉这个梗呢。
醉鬼却心满意足，放开他，大爷似的冲他伸出手：“走，带本蘑菇回家。”
席卿看着路灯下那只白皙漂亮的手，伸手牵住，带着他慢慢往家里走去。
屋子里是暗着的，外婆已经在大婶的照顾下睡下了。
那位大婶也是邻里之一，心肠不错，席卿给了她点钱，雇她帮忙照顾外婆的起居，所以即便二人出去玩，也不用担心外婆没人照顾。
估计是那果酒的后劲全部上来了，谢时予回到家后没再闹腾，乖乖地任席卿帮他洗漱，又喝了一杯蜂蜜水，就躺在床上。
他在充满席卿气息的被子里拱了两下，却没有睡，而是一错不错地看着席卿，乌黑的眼睛在白炽灯下格外明亮。
席卿把谢时予换下的脏衣服收拾好，转头对上谢时予的目光，说：“快睡。”
“太早了，睡不着，”醉鬼理直气壮，“你陪我说话，要说四十句160个字。”
席卿：“......”
这醋劲，有点大。
席卿在床边坐下来，说：“好，说什么？”
醉鬼歪着头想了下，不过他这会儿脑子不像平时，想不出话题来，干脆发号施令：“你问，我答。”
席卿静默片刻，真的开口问了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把我当成妹子？”
席卿也不知道这样算不算趁人之危，但这个问题困惑他很久了，只是一直找不到机会问，怕谢时予尴尬。
“因为小说里就是这样写的啊。”
“嗯？”
“小说里写，你本来是个大美女，外婆怕你长得太漂亮，步你妈妈后尘，在你被认回秦家前，让你吃了变性药，你就咻一下，变成妹子了。”
“...............”
席卿目光变得一言难尽。
这种把人智商摁在地板上摩擦的设定，某人是怎么会信的。
席卿真的很想见识一下是什么神奇的小说，这么弱智的剧情，却连他这个不喝酒智商还是在线的男朋友都能骗得到。
他问：“什么小说？”
醉鬼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腾一下红了，他拉过被子，把脸埋在里面，只露了个发顶。
席卿扯了下被子，醉鬼那头却扯得死死的，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我要睡觉了。”
“......”行吧，又变成乌龟了。
看来也是怕让他被他看见自己不太聪明的样子。
席卿拿出手机，迟疑了下，打开浏览器，搜了下自己名字，倒是有同名同姓的，却没有搜出所谓的小说来，他又试了几个关键词，都无果，只能作罢。
谢时予在被窝里闷了一会，就扛不住席卷而来的困意，睡着了。
一觉到了第二天。
谢时予是被一阵鞭炮声吵醒的，大后天才过年，这里人已经家家户户放起了鞭炮。
席卿这个房子隔音效果不佳，那声音就跟响在门口一样，猪都能吵醒。
外面天光已经大亮，旁边的被窝又空了。
在家里都不睡懒觉，他男朋友真是勤劳的小蜜蜂啊。
谢时予这样想着，用手背挡了下自己的眼睛，正要习惯性地摸手机看看几点了，刚摸两下，手就僵住了。
有的人死了，他还活着。
有的人活着，他已经死了。
说这句话的伟人属于前者，他属于后者。
谢时予默默地打开手机，点入购票软件，输入从县城到市区最近一趟的车票。
只要我跑得够快，丢脸就追不上我。
但是从这里去车站不好打车，跑路不现实，说不定还没跑就被他男朋友揪回来就地正法了。
谢时予又打开浏览器，输入如何能使人快速失忆。
答曰：灭口比较快。
谢时予崩溃地摊在床上，他妈的，他到底为什么要喝什么狗屁百果酿！
这下好了，酒喝了，脸却没了。
现在就是想死，非常想死。
正在谢时予开始扫视整个房间，寻找可以让他原地死亡的办法时，手机震了下。
谢时予的心也跟着震了下，下意识地以为是席卿，差点把手机甩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