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坨雕子从此失去了梦想。
……
冬狩结束的时候,太阳已经渐渐西沉。
领民们陆续从林子里出来,汇集到了祭坛周围。
拔得头筹的是一个叫做巴尔顿的年轻猎人,那家伙强壮得像一头熊。
他最大的猎物是一头半成年的野猪,猪屁股上捅着一柄长矛,还在汨汨冒血。
为此,巴尔顿也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他的侧腹被野猪的獠牙顶了一条大口子,看上去有些可怖。
不过对于这些常年在山里讨生活的猎人来说,这样的伤算不上严重,并没有伤及内脏,只是皮外伤。
撒一些药粉包起来,两个星期后又是一条活蹦乱跳的好汉。
几个强壮的青年人将那头还在吱吱叫着挣扎扑腾的野猪抬了上了祭坛,在猪脖子里捅了一刀。
野猪立刻惨叫起来,殷红的鲜血流淌出来,淌进了白石祭坛上的沟壑里,然后顺着沟壑的纹路蔓延开来,渐渐铺满了整个祭阵。
在四百年前的斯图亚特,祭坛上流淌着的将会是敌人将领的鲜血,而不是野猪。
当野猪终于停止了扑腾的时候,便被抬了下去。
年轻的猎人身上还缠着纱布,登上祭坛,乔一的方向单膝跪地,右手抚在左胸前,心脏的上方,微微颔首。
暴风领的领民皆是斯图亚特的遗民,这里没有遍布南方大陆的光明教会,也没有祭司。
斯图亚特人不信仰南方温柔慷慨的光明神,他们只信仰他们的君王,和手中的刀剑。
在这里,领主就是他们的信仰。
而此时,他们的信仰正身披着鲜艳得像是烈火一般的披风拾阶而上,站在祭坛中央。
领民们围着祭坛,低声唱起了古老的祭歌,声音像是穿越了四百年的光阴而来,响在金灿灿的落日余晖中。
乔一的手上沾了朱砂粉末,伸出手,在巴尔顿光洁的额头上画下一道殷红。
周围的歌声突然响亮了起来。
巴尔顿站起身,神情里有些许难掩的激动。
他拿起了那面旗子高举过头顶,将胸膛拍得嘭嘭响,嘶声喊着什么。
台下,猎人们同样举起了手中的刀剑或者弩丨弓,大声回应。
从森林的方向吹来的风带来了湿润的清新味道,乔一似有所感似的忽然抬头望过去。
森林边缘的一处高崖上,精灵站在崖边,目光似乎落在了他所在的方向。
……
乔一觉得他把那只瘸了腿儿的圆脸走地鸡带回家是一件错误的决定。
因为此时这个家伙正在书房的笼子里,扑扇着翅膀叫嚣着,跟他祖宗吵架。
“你掉毛!”
“咕咕咕!”
“你才丑!”
“咕咕咕!”
“你瘸腿!”
“咕咕咕咕!!”
乔一手里拿着本书站在门前,看着书房里乱飞的羽毛,抽了抽嘴角。
……幼稚鬼。
“哎?这鸟怎么了?是饿了吗?”
迪恩端着餐盘过来,嘴里咬着块黑面包,探头看着屋子里闹腾的圆脸胖鸡。
罗伊:“他是不是抑郁了?”
乔一:“……”
……他只是在跟鬼吵架。
“你个瘸了腿的大傻雕,不会飞的丑母鸡!”
安德里亚大声扔出一句话。
鸟疯了,脑袋从笼子的缝隙钻出来,扑腾着便要冲出去叼他。
“咕!咕咕咕咕”
……然后它地脑袋卡在了栏杆里。
安德里亚:“哈哈哈哈哈哈傻雕!”
乔一:出现了,猛禽族的智商低谷。
有些嫌弃地帮它把脑袋从笼子栏杆里薅出来,乔一拍了拍手上的鸟毛,捏着它地喙子,然后从迪恩的餐盘里摸过来一把叉子,顶着它的脖子:“再逼逼,扎死你。”
“……叽叽。”
圆脸胖鸡怂叽叽地收起了翅膀,大眼睛眨巴眨巴开始卖萌,连声音都细弱了起来。
“乖孩子。”
乔一弯了弯眼睛,摸着它头顶手感不错的羽毛:
“以后你就叫小飞,知道了吗”
迪恩&罗伊&雕:……
管一只不会飞的鸟叫小飞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
良心会不会痛乔一不知道,但他现在确实为自己的晚饭感到心痛。
干硬的黑面包,绿了吧唧散发着奇怪味道的腌菜,以及只有咸味儿的烤肉。
这就是他的晚餐。
更糟心的是,还有个系统天天在他面前弹对话框告诉他【寿命不足30天,请及时充值】乔一打算晚些去一趟铁匠老巴图那里,说什么也得打一口炒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