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顾燃端详一下,在池雾耳朵上面头发边摸下一块不知道怎么嵌在头发里的小纸块。
程砚收回目光,转身用钥匙开门。
“晚上闻泊过来,有空上来吃饭?”顾燃突然说,又很自然地接下一句话,“我们有些事想问你。”
转钥匙的手指停了停,程砚回身:“现在问也可以。”
“说不清楚,铺垫太长,刚给池雾说也花了挺一会儿,晚上过来吃饭吧,咱们详细谈。”顾燃说完挥了挥手,“我得先去找闻泊了,白白。”
他走的很快,身影连同脚步声一起消失在楼梯转角。
整一层楼梯都安静下来,只剩下池雾和程砚。
程砚握着门把手,池雾也握着门把手,两人互相看了一眼。
“晚上见。”程砚说。
池雾眼睛眨了一下,默认了,程砚就点点头打开门进去。
池雾几乎在家呆了一个月,只有实在没有食物了才会出门一次。
昼夜不分的睡眠让他有时候一天只需要吃一顿饭就可以保持基本新陈代谢,所以算是于是隔绝了一段时间。
说晚上要吃饭以后,他就钻进浴室把自己收拾了一顿,吹头发的时候顾燃在阳台上大喊他名字,说菜都弄完了怎么还没上来。
他摸了摸头发觉得不算特别湿,就穿了外套上楼。
打开门就闻到熟悉的菜香味。
池雾往前走两步,看见厨房里系着围裙的程砚,他熟练地将锅里的鱼翻了个面,用锅铲将汤汁浇上去入味。
顾燃拿着个啤酒瓶,看见池雾:“来了?”
“来了。”池雾走到厨房边。
“洗个手,准备吃饭了。”顾燃瞄了一眼,解释道,“我弄鱼你知道的,干脆就让程砚做了,你不是说他弄的好吃。”
池雾看他一眼,压根不记得自己多久之前、也不记得是哪一次夸过程砚做的鱼。
他嗯了一声,到饭桌上坐下,看着那些啤酒头疼:“晚上喝酒?”
“喝点儿,闻泊在。”顾燃说,“你不是现在说你不会喝吧。”
“不是。”池雾还是推开,“不想喝。”
程砚那边起锅,端鱼出来,放下以后顺便单手将围裙脱了:“挂哪儿?”
“我来吧,你坐。”顾燃边走边冲池雾说,“那我可和你说好了,今天去超市没有看到牛奶,你不喝酒,晚上喝白开水吧。”
池雾:“还有这样的好事。”
程砚在池雾对面右侧落座,四四方方的饭桌不算大,桌上菜又多,各人的位置上也就只能放个碗,池雾手肘垂下来,就碰到程砚的手肘。
他小臂下压,手肘自然地避开。
“头发粘在脸上。”程砚说。
池雾出门的时候头发没彻底干,他随便抓了绑住就跑上来,几根绑不到后面去的就越过耳朵的挟制,轻轻贴在脸上。
没想到程砚今天和头发这么过不去,池雾就用手背擦了擦脸,取下皮筋重新扎了一下。
饭吃的挺和谐,程砚没那么内向,池雾闭门谢客的这一个月,程砚和顾燃的接触变多,他多去旅馆群,和闻泊也熟络。
池雾太久没有吃过好吃的菜,顾燃和程砚手艺都好,他没有太多时间来参与讨论。
他伸筷子夹菜,鱼肉太嫩,好不容易夹了一块,又碎回盘子里,他不想站起来,就换了道菜。
一块沾了汤汁的鱼肉放在他碟子里。
程砚收回筷子,脸色没什么变化,继续听闻泊说旅馆群东南角的一些情况。
池雾咬合的速度放慢,筷子戳到碟子里,将鱼肉夹了放在饭上,低头扒里两口饭。
“你是几辈子没吃饭了。”顾燃替他把青菜和鱼的位置换了。
“今天还没吃过饭。”池雾抓自己脑后的小揪揪,“你们说,我都听着。”
闻泊看池雾:“你的头发也太长了,是不是得去理发了?”
“应该是要了。”池雾说,“快半年没剪头发。”
“说到剪头发,你常去找的那个人,他也没从天梯里出来。”闻泊说,“旅馆那边报了。”
池雾默了一会儿,说:“可惜了,他剪头发挺好的,还便宜。”
“第三世界不就是这样的。”顾燃说,“这一秒人还在,下一秒也需就走了,见怪不怪了。”
他这么说,手撑着下巴看闻泊,意有所指:“珍惜眼前人嘛。”
闻泊给他夹了一筷子菜:“吃饭。”
顾燃习惯闻泊的臭脾气,倒也不说什么,美滋滋地吃菜。
这顿饭吃完,他们的事也没说完,又坐在客厅继续。
“一定要我给意见的话,就推迟进天梯。”程砚说。
顾燃:“雾雾刚才也是这个意思。”他手搭在池雾肩膀上,“就是不知道推迟有没有用,即使我们已经发现天梯不对劲,也没什么办法研究和改变它,早进晚进可能没什么差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