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个问题, 他重新查阅资料,只看到鬼王的父母也被渣男害死的记录,没有发现更多可能刺激到鬼王的东西。
“这不正常。”余清冬低声自语,“特事局为什么不查下去?”
他想了好一会都没想通几个部门为什么要不深查, 干脆拿着资料站起身,准备去找大师侄问问具体情况。
岳靖渊偏头看过来:“小师叔,你资料看完了?这会是要去哪?”
语气充斥着古怪,斜过去的眼神也带着那么点意味深长。
余清冬觉得他怪怪的,盯着他看了几秒, 没发现问题所在,就随口回答说:“看到一些东西, 得去问问云玑。你继续整理资料,我很快就回来。”
这语气,有点像给家里人报备。
岳靖渊暗自赞扬了一下自己的机智,觉得还可以继续潜移默化,就故作善解人意地点点头,让余清冬先去,他一会就能整理出个大概来。
余清冬果然有点不好意思:“辛苦了。”
岳靖渊冲他笑:“不辛苦。”
余清冬觉得他笑得不太对劲,又瞥了他一眼,没再说什么就去找云玑了。
……
云玑今天的工作不算少,听到余清冬敲门,把他迎进书房,就一边处理工作,一边听余清冬问话。
余清冬扫了眼他书桌上的文件,一挑眉:“这是要再资助一批医学院的大学生?我记得你混到高层不久就开始这么做了。”
云玑点头:“对,这算是做好事,同时压制许闫松,一举两得,就一直延续下来了。”
“压制许闫松……”余清冬沉吟片刻,“看来你不是很信任他。”
云玑无奈地笑了下:“他和他师父的情况,注定我没法放下戒心。不管他现在表现得多安分,我依然不敢放松警惕。”
余清冬低嗤一声:“那你为什么会相信他是真被人骗了,才把蛊虫幼虫卖出去?因为他年纪小?”
云玑动作一顿,沉默几秒,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压低声音说:“不,我相信他被骗了,是因为我觉得他师父可能没死,只是借那个机会改头换面混入了人群。”
余清冬“哦”了一声,尾音上扬,显然有点惊讶。
云玑说:“我和许闫松接触多年,可以肯定他是一个相当固执的人。他一直认为他师父对他很好,卯足了劲想为他师父达成愿望,然而我从别的渠道得知,他师父其实根本不在意他的生命,只想要一个合适的、听话的替死鬼。”
“他长期被他师父洗脑,虽然听话,想法却变得很奇怪,而且不擅长隐瞒,多次在不知不觉中给他师父带来麻烦。”
“我意识到他师父目的不单纯后,特意观察过他们两个相处的情形。可以确定,他对他师父言听计从,但他师父早已觉得他是个累赘,后来驱使蛊虫招致反噬,应该曾试图将他推出去替自己承担后果,可惜因为他活得太糊涂,反而失败了。”
云玑说到这顿了下,“他不是一个能藏得住秘密的人,他师父觉察到团体不安全想逃走,绝对不可能带上这样一个累赘。”
余清冬眯起眼:“危险?你卧底过程中暴露了?”
云玑表情更无奈了:“不是我暴露了,是其他人。这个民间团体简直像个筛子,到处都是各个官方组织埋进来的卧底。目前高层中有两个警方的人,一个特事局的人,一个本地特事处的人,一个玄协的人,两个道协的人,一个佛协外聘的专家……”
“等等、等等,”余清冬错愕地看着自家大师侄,“你们高层一共几个人,我怎么感觉高层没有一个他们自己的人?”
云玑笑叹道:“还是有一个的。”
余清冬:“……哦,许闫松。”
云玑:“对。”
余清冬:“……”
他真是没话说了,怎么感觉这个团体混得这么惨,简直和死亡小学生里的酒厂差不多。
云玑给了余清冬一个“你懂的”眼神。
余清冬不想说话。
过了一会,他才开口:“高层的人知道彼此的身份吗?”
云玑:“基本不知道,他们彼此注意,才能最大限度保证安全。”
余清冬秒懂。
他大师侄说的这个安全既指团体成员,也指成员接触的普通人。饲养蛊虫的殉葬坑至今未找到,蛊虫特殊之处就无法被完全掌握,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发生意外,保险起见还是彼此关注效率更高。
“看来就你们目前掌握的情况,这种蛊虫比我预计中更为凶残。”他若有所思道,“以许闫松对他师父的愚忠,只要他师父出现,不管曾经受到过多少伤害,他都有可能马上返水,不惜一切驱使蛊虫为他师父办事。既然如此,尽量压制他是正确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