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说笑了,不过是小事,臣妇怎敢。”简单盯着桑曼玉的眼睛,一丝极淡的凌厉消散在眸底,随之替换的是盈盈的笑意。
被加重的“怎敢”,简单差点笑出声,但也不能太过,兔子急了还会咬人,更何况是这么一条毒蛇,“素心,还不扶夫人起来,哀家忘了,你也忘了吗。”
“奴婢不敢,娘娘恕罪。”素心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简单眼底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朽木可雕,在慕容舒即将没形象的落下时,素汶扶起慕容舒,在旁侧的椅子坐下,膝盖的无力感消失不见,慕容舒脑袋垂的极低,简单感受到那份灼热,无聊的把玩着昨日做好的指甲,殷红的花色果然美丽,像是鲜艳的血液。
简单淡然的目光轻轻落在素汶身上,背后无端升起一股寒意,素汶心底一紧,瞳孔微微一缩,低眉顺眼的抬起眼皮,恰巧落在简单毫无温度的眸子,素汶的腿毫无预警软在地上,发出沉重的声响,简单夹在指尖的手帕轻轻擦拭掉掌心并不存在的汗珠,素心接过手帕,收入怀中,素汶瘫软在地上,身体轻微的颤抖,额上冒着不受控制的虚汗。
“来人,将素汶拖出去。”素心盈盈一笑,“夫人,二小姐,素汶伺候不周,奴婢这就唤人将她拖出去,免得扰人清静。”不出几秒,鱼贯而出的嬷嬷将素汶拖了出去。
素汶苦不堪言,却也不敢在简单面前叫屈。
桑曼玉眼底寒意甚浓,化不掉的寒冰笼罩,以素汶为借口,当场给她下马威,一个奴婢,确实不是一回事儿,但是,踩着她铺的路落她的脸面,不可忍。
坐在旁侧的慕容舒能清楚感受到桑曼玉的怒气,比起从五台山回来那次更甚,更浓,更冷,慕容舒压抑着,心里强烈的抗拒,若说慕容舒这辈子最害怕的人是谁,桑曼玉当之无愧,对慕容若,她渴望父爱,求而不得,但慕容若对她,虽冷漠,却也是无动于衷,不像桑曼玉,深入她的生活,那份恐惧紧紧刻入骨子里,她喜欢的,她不喜欢的,桑曼玉喜欢的,她必须的接受,因为,那是她娘亲,她所做的一位都是为她好。
☆、摄政王的宠妃(十三)
可以说,慕容舒的性格大部分是源于桑曼玉给她的压力,紧紧压抑着,当尝到爆发出来的快感,慕容舒就像吸食鸦片般,不再压制自己的脾气,慕容婉首当其冲。
简单没有错过慕容舒一闪而过的恐惧之意,嘲讽的笑意牵起唇角,原来,桑曼玉并不如慕容婉记忆中所表现出来的那般,最宠爱的女儿,怕她,最爱的男人,厌她,当所有的矛盾聚集在一起,就像是堆积在一处的烟火般,只需一丝丝火星,强制的释放,绽放出璀璨的色彩。
“奴才不懂事,是哀家管教不周。”简单说着,视线落在慕容舒身上,对上慕容婉那张熟悉的脸,慕容舒被激怒,火气直冲脑门,那根名唤理智的弦彻底撕裂,就连桑曼玉的眼神都接收不到,“慕容婉,你这是在暗示什么,我是慕容家的嫡女,哪容的你一个庶女说三道四,嘶--”
手腕上的刺痛让慕容舒瞬间回神,想到自己方才做的事情,一颗冷汗掉落,无神的坐在凳子上,不敢与桑曼玉对视,手腕的强烈痛意让她知晓此刻母上大人的愤怒。
“那日在五台山,二小姐也是这般,有过之而不及,夫人宠爱二小姐,哀家知晓。”简单微微勾起的眸子,似笑非笑,若隐若现,忽而转向凌厉之色,“只是,礼不可废,这是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哀家从小知晓二小姐的性子,并不打算怪罪于她,毕竟还小。”
桑曼玉抿起的唇角略带僵硬的撒开笑容,明里暗里在说舒儿礼仪缺失,威胁意味浓厚,简单来说,就是这幸亏是碰上她,看在姐妹的份上她不予理会,并不跟她计较,若是冲撞了宫中其他贵人,怎么死的都不知道,皇宫朱红色的高墙,这是踩着先人的尸骨,踏着他人的鲜血铸成的。
“是臣服教养不周,臣服请求太后娘娘,管理小女的礼仪之事。”慕容舒一脸的不可置信,震惊的盯着桑曼玉,明明入宫之前说好的是给她周旋,现在竟是将她亲手送入皇宫。
“还不叩谢太后娘娘恩典。”桑曼玉推挪着慕容舒,慕容舒双目含泪,叩谢磕头。
被抛弃的神色,简单的眼神淡淡的,这就受不了了,那可怎么办,慕容婉所承受过的“岩浆的灼热”与“寒冰的冷冽”,又该怎么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