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褚廷筠应答着,就抓过赵初阳的胳膊,欲把人直接从矿洞带走。
“等一下!”赵初阳制止住褚廷筠过于大胆的动作,说道:“谭建那狗贼每天傍晚都会来清点人数,如果少了人,必定会引起怀疑。”
“那便我来换你留下。”褚廷筠没有半点犹豫,说着就摘下腰间玉牌交到叶淮允手中,“这是号令鸾霄宫所有暗卫的令牌,如果这三天内,丁府出了什么变故,记得护好自己。”
“你……”叶淮允掌心放着那块写有“鸾”字的玉石,触手升温,可他却久久没有收下。
他自是不担心以褚廷筠的武功会在矿洞中出什么纰漏,而是一想到那些馊了的饭菜,叶淮允便不忍也不愿让这人受三日折磨,抿抿唇道:“不如我留下吧。”
褚廷筠哪会不知道他在顾虑什么,笑着将人揽进怀中,摸了摸他的发顶,话音染上几分宠溺。
“别担心,我昨天吃了那些个腌东西后,不也好好的,什么事都没有嘛。况且万一真救醒了丁寄水,也只有你才能让他信服。”
叶淮允呼吸着他衣衫上的蘅芜香,终是点了点头。
褚廷筠在他额上深深印了一吻才松手,算算时辰,这会儿正是矿洞外官兵换防的间隙,没再敢多耽搁,便让他们快些走。
叶淮允带着赵初阳回到城中后,立马租下了一个小医馆,供赵初阳研制解药。
相比之下,他反倒成了一个闲人,除了时不时命人去寻些医馆中没有的珍惜药材,便是倚在竹塌上,或看会儿书,或想会儿褚廷筠此时如何了。
三日时间过的极快,当赵初阳将两粒黑黢黢的药丸放到他面前桌上,叶淮允不由问了句:“把握有多大?”
“五成。”赵初阳回答:“如果病人在服药后的两个时辰内能睁眼,那便是成了,如果不能醒……”
那便是剩下的另五成,纯看天意。
这胜算委实不大,叶淮允闭了闭眼,但他只要想起褚廷筠还在那暗无天日的矿洞中受苦,便一秒钟也不愿多耽搁,当即把东西揣入袖中,往郡守府而去。
此时正值归鸿远去,夕阳挂天际。
叶淮允在心底盘算着,如若这药能救醒丁寄水,只待今夜子时,他们就可一举端了谭建的阴谋。
为了增大胜算,叶淮允一回到郡守府就拿出褚廷筠给他的令牌,命所有暗卫在城门下钥之前出城,潜伏在城外山下,随时候命。
江麟旭愣愣看他皱眉安排着一切,待影卫散去后,忍不住好奇地问:“殿下,这是发生了什么?”
“没事,你待在府上,莫要出门就行。”叶淮允没太多时间与他解释,便半是敷衍半是劝告地回答了两句。
趁着逐渐暗沉的天色,叶淮允潜入丁寄水房中。
因为人病了实在太久,浓郁药味的卧房中并没有人进来,倒也正好方便了他行事。
叶淮允将药丸塞进丁寄水嘴中,又倒了杯水辅助他吞咽下,之后,便是两个时辰漫长的等待。
他坐在房梁上,不知怎的,心脏突突跳得厉害,很是不安。
“咳咳……咳咳咳……”忽然,床上传来一阵急而短促的咳嗽声,叶淮允赶紧上前查看。
丁寄水的眼皮子一点点睁开,视线逐渐清明,当他看到站在床边的人是叶淮允时,却又闭上了眼睛,嘴里哑声喃道:“还以为醒来,没想到还是在梦里。”
“……”叶淮允淡淡道:“是孤,丁大人没在做梦。”
闻言,丁寄水唰地睁开眼睛,嘴唇哆嗦着:“真是殿……殿……殿下?”
“是孤。”叶淮允又重复了一遍。
他懒得管丁寄水此时喜忧参半的情绪,直接从袖中药瓶里倒出几粒补药,在茶盏中倒了水,让丁寄水服下。
叶淮允边看他精气神一点点好起来,边将谭建所做的恶事简单说了一遍。
“为殿下效命,臣义不容辞。”丁寄水跪在床上如是道。
紧接着,叶淮允便见他从床榻里侧的墙壁中敲出一个暗格,又像是在破解机关般,摸摸索索半天,最后拿出了一块铜制的虎形兵符,双手奉上。
叶淮允接过虎符,先下令让东宫影卫围住郡丞府,务必不能让谭建出了家门。而后利用虎符召集了峙阳郡大半官兵,出城而去。
他抬头望了望天幕,今夜云层稀薄,没有月亮,整座山峦都被繁星的璀璨银光包裹住。
叶淮允的步子越走越快,心跳也越来越急,似乎他只要一想到褚廷筠,心尖就仿佛被细针突然扎了一下,不好的预感攀升蔓延,那人该不会……出事了吧。
临近矿洞,叶淮允将手指压在唇上,吹了声婉转的口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