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所有人都知道了她从前的恶行,四处都能听到对她的唾骂声。
“想不到王后竟是这等心狠手辣之人,死得好。”
“最惨的还属孟家,无辜受到牵连,一夜之间被灭了满门。”
“孟家那真的是无妄之灾……”
刚跨进酒肆,观溟便听见这段对话。他在宵练的对面坐下来,面带愧色:“都是我连累了孟家。”
“你看你,哪里的话。这事和你没关系,以前没有,现在也没有。”宵练招手唤来酒肆老板端上酒水,正要给他斟酒,又忽然想起赛酒会那次,问道:“你家师兄管你喝酒吗?”
观溟刚要回答,面前的酒杯已经被满上了。
“就喝一小杯,你的酒量那么好,喝一杯不成问题。”宵练道:“我单独留你在这里见面,也是为了你师兄的事。”
听他提及烛方,观溟随即问道:“什么事?”
宵练见他着急了一瞬,压低声音挑了下眉:“老实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你家师兄?”
观溟不答反问:“他和你说了什么?”
“确实说了一些。”宵练慢慢道:“上次在王都,他让我帮忙看了他的佩剑,剑上被人下了道封印,但他好像并不知情。那道封印可以压制修为,还可以克制魔息,是你做的?”
观溟抿了口酒,默而不语。
另一边。
烛方先上了楼船,找伙计要了间客房。他前脚才迈进去,后脚便有一个声音叫住他。
“您是烛方公子吗?”
烛方回头一看,是名年轻男子,面孔很是陌生。
“我们认识?”
“不认识,我是专程来给烛方公子送东西的,送完就走。”年轻男子递给他一个小包袱,抿唇微笑道:“公主说,让烛方公子千万小心。”
公主?是澹如叫人给他送来的?
烛方还想向他问候澹如的近况,可待他回过神时,那名年轻男子的身影早就消失在了他的视野里。
他低头扫了眼小包袱,随手打开看了看。本以为会是小鱼干之类的东西,没想到竟是一面铜镜。
澹如送他铜镜做什么?破镜重圆?和好如初?等等,这两个成语没有用对……
烛方最后也没琢磨出到底是什么意思,刚把那面铜镜揣进乾坤袋里,突然看见传信符闪着荧光。
是掌门师尊有事找他。
他赶紧进到屋内,拿出传信符来,一道人影很快出现在了幽蓝光芒之上。
“弟子见过师尊。”
“嗯。”丹衡见客房里只有他一人,问道:“现在怎么样了?”
“回师尊,观溟已经找回了他幼时的记忆,我们正准备启程回东荒。”烛方道:“师尊找我有什么事吗?”
“观溟不在?”
“他去和故友道别了,过一会儿才回来。”
“你上次问我的事,我已向白老家主询问过了。”丹衡道:“白老家主说,无论是观溟还是重台,都是同一个人。哪怕他们的人格不同,身体也是相同的。”
烛方这才记起这件事来,神色微微一变:“也就是说,观溟的酒量应该和重台一样?白老家主是这个意思吗?”
“嗯。”
“弟子明白了。”
烛方心里有了个大概,好啊观溟,原来之前醉酒都是装出来的!
可观溟为什么要这么做呢?这是烛方唯一想不明白的地方。
丹衡不知他在想什么,继续道:“除此之外,为师还有别的事要交给你们,恐怕你们还得在北荒待上一段时间。”
“师尊请讲。”
和丹衡联系完后,观溟还没回来。
烛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看看,凑巧听见楼船伙计在敲隔壁的房门。
“客官,您要的酒温好了。”
接着是开门声,住在隔壁的客人把酒端了进去。
烛方灵机一动,趁着外面的伙计还没走,连忙开门出去喊住他。
“一会儿也送壶酒来,也要温过的,另外再送点饭菜,记得别太晚了。”
“好嘞,公子您稍等。”
冷风自海面吹来,瞬间寒意刺骨。烛方穿了宝衣,身上没来时那么冷,但风刮过脸时,仍如同冰刀一般。
他关好门窗,回到屋内坐着烤火。正烤得昏昏欲睡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烛方双眼朦胧,以为是伙计送酒菜来,起身开门一看,才知敲门的人是观溟。
他的手上端着温好的酒和饭菜,边说边往里走:“这么早就睡了?”
“还没,在等你回来。”烛方在后面关上门,回头道:“宵练回去了吗?”
观溟‘嗯’了一声,摆放碗筷时视线扫过酒壶,有意无意地多看了一眼:“是我端错了?”
“不是。”烛方接过观溟递来的碗筷,在桌前坐下,满了两小杯酒:“我是觉得船上太冷了,看别人温了酒,于是也跟着要了一壶,想着喝一点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