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他不准备再多说什么,带着听话无比的狗子们真的准备走了,段泽连忙凑了上去,小声问道:“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吗?如果是这样的话为什么要特地让殷司翰来做这件事?”
在段泽看来,殷司翰还得回去请示白兔国的王,但同样的方案沈默言自己操办的话,他大可以直接把猛虎国的虎族派来做劳动力,他自己就是猛虎国的最上级领导,手底下最不缺的就是免费劳动力,为什么要把这么好一个和雪狼国建立友好关系的机会让出去?
“他们愿意搬走,那么对雪狼国来说问题就已经解决了,解决问题的方法有一个就已经足够了。”沈默言耐心的回答道,“让殷司翰来做是因为他一直跟着太碍事了。”
段泽震惊。
所以是他把沈默言想的太险恶了吗!?
白昀也不由的颤了颤小心翼翼听着他们谈话的兔耳,他没有偷听的意思,只是这两人说话根本就没有避着他,他一方面有一种被信任了的安慰感,另一方面又害怕听到什么不应该听的内容,给他们造成困扰。
抛开大部分时间神经大条,白昀也不是听不懂人话的水平,所以他才会从雪狼王那一句“向着同胞”和殷司翰对这番话的反应察觉出事情的真相。
白昀远比他看起来的要难过的多,因为到最后殷司翰都没有愿意直接给他一个回答,反而用着模棱两可的暧昧态度让他等下去,白昀当然不是不能等一个答案,只是稍微用点心的人都能看得出来,殷司翰并不认为回答他会比他现在手头要做的事情来得重要。
不久之前他在心里就偷偷有了对比,在这样的情况下他又情不自禁的假设,倘若是沈先生的话,一定会第一时间就和那位解释清楚吧?毕竟他看起来那么在意他。
而在情感上的失落过后,白昀就开始逐渐产生了其他方面的忧虑,他注意到了其他更重要的问题。
他本来就是因为将殷司翰误认为犬族,这才会将他带回家,让殷司翰有了机会接触白兔国的王族,而他也确实把握好了这个机会,现如今大家都很信任他,甚至白昀的家人比起自己更喜欢殷司翰多一点,他原本没觉得这有什么,毕竟他在家族里本就不讨人喜欢。
但是假如殷司翰最开始犬族的身份就是谎言,那么他接近白兔国的王族是不是就另有目的?
狼族和犬族是完全不一样的,所以人都知道犬族是一个非常忠诚且正直的族群,白昀也是因为这样才会如此的信任殷司翰,但狼族就不同了。
一想到刚刚雪狼王明显不怎么好的态度,白昀就担惊受怕起来,此时听到沈默言那明显就与殷司翰并未交好的发言,他不好的感觉就更加明显了。
一边是欺骗自己到现在都不愿意如实相告的恋人,甚至他们还没有达成正式的恋爱关系,另一边是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虽然没有什么过多交流也不相熟,但是却一直让他感到安心信赖的恩人。
假如心中有一杆秤,白昀已经完全偏向了属于恩人的那一边。
他不是善于隐藏自己情绪的类型,大部分时间他憋着不说话也只是不敢说而已,但或许面前的两个人都让他觉得是好人的缘故,所以他意外大胆了一回。
“请问,殷先生他是狼吗?他为什么要一直骗我?”
背后嚼别人舌根多少有点不地道,但是段泽可不管这些,他干脆的道:“他是啊,为什么骗你还用问吗?当然是狗子的身份在白兔国行动方便了。”
段泽说完就感觉眼前的兔子要哭出来了,他不想连着两次把人惹哭,连忙拽了拽边上人的袖子,试图让对方想办法转移话题。
谁知道沈默言就和没有看到那里有一个泫然欲泣的柔弱少年一样,漠不关心的样子就好像屏蔽了一切声音似的。
一直到白昀强忍住眼泪,问出了“沈先生讨厌他吗?”,他才分出了一点注意力,理性的想了一想,慢条斯理的回答他道:“不讨厌,不过除我之外应该有很多人讨厌他。”
沈默言和殷司翰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反而是那些被牵连到这里的玩家,如果给他们一个机会的话,估计他们一个个都想掐死殷司翰。
多少人被迫和家人爱人朋友分离,这是殷司翰不管怎么样都填不上的罪。
在沈默言他们离开雪狼国准备前往雪豹国办事的时候,玩家们正结束一轮对殷司翰的声讨。
让这些平时上班上学已经很累,回家唯一爱好就是玩游戏的玩家们不得不每天进行体力劳动,从而建设起自己的容身之处的罪魁祸首就是殷司翰。
聚集到一起的玩家们每天除了工作,就是要时不时的把这个名字拎出来骂上两句,连带着那些原本在殷氏工作现在还跟着殷司翰做事的人,他们也没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