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加打听,知道城主住在内城里,过几日的比武招亲也要在内城举行,到时内城城门会开放,有请函的人可以上去挑战。
越凉和东秦商量过一番,决定暂且现在城里找个落脚的地方住下。
沪天城十分繁华,往来的商旅里几乎什么族类都有,客栈也比北庙的小破楼好得太多。越凉一住进去,几乎就乐不思蜀,不想回玄武族了。
他激动得热泪盈眶,“等回去后一定要想办法搞点生意,把族里的灵流卖出去,然后建大机关城,买很多很多好吃的回来!”
这家客栈里甚至还有锦被和玉枕,天知道他有多久没睡过像样的床了,殿下骨子里果然还是锦衣玉食的命。
东秦自己要了个僻静的单间,又将请鸟带来的贝钱分给越凉,便委婉告退,留两位帝君自己关起门来说悄悄话。
越凉数了数,唔道:“东秦挺实在,一桶灵流给了这么多钱,昨天又买好多,他最近难道很缺灵流用么?”
富贵起来就想吃好穿好,越凉瞧着太炀负手站在身边的背影,忽然觉得这身粗制的袍子配不上他,当即抓过装贝钱的口袋,在太炀诧异的目光中兴冲冲奔下楼去。
“我去给你买一套新衣裳!”
可惜这里不能买君服,阿郎还是穿君服的时候最好看。他想。
不过也没关系,他们可以买两套一模一样的,这样走到哪儿谁都知道他们是契侣,就不会有人惦记阿郎了。
客栈旁边就有一间很大的成衣店,他进去逛了一圈,发现形制同前世无差,仍是深受人族影响。但这里的服饰箭袖绑腿,下摆裁短,更偏向利落潇洒的风调,约莫是为了干活儿方便。
越凉喜滋滋地包了两套黑红的出来,才转出门外,立刻被三五个身着毛边虎皮袍子的壮侍围住了,直接拉到客栈后面。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真令人无话可说。
他满脸无奈,想看看究竟是谁又在打自己的主意,于是便跟着乖乖绕至角落。
谁知一看坐在石头上那人,不正是自己混入城中时,一同躲在货车里的那少年么?
他不禁哑然:“怎么是你?”
才不过半日,那少年已换了一身华美锦袍,额心龙角挂了条细细的金链子,身后的龙尾无鳞,却覆盖着白虎的皮毛。越凉这下瞧仔细了,便立即明白对方是一只虎蛟。
少年抱着手臂,对他颐指气使,“说,你和白獠什么关系?”
老王八平生就受不了被人掐脖子,无语道:“不说又能如何?”
“不说便把你绑到内城去!”
跟在少年身边的白虎们不怀好意地笑了起来,少年抬起下巴,神情高傲至极,“乌龟,你可知我是谁?”
哦豁,老王八又多了一个外号。
这回可同上次被绑架的时候大不一样,这次他是自由的。
越凉不想和他们多费时间,目光在每个人身上淡淡扫过一眼,最后落在那少年身上,笑了笑,“不知道,如何?”
话音方落,气氛顿时紧绷起来,双方剑拔弩张。他看到好几只白虎将手放在了腰间的佩刀上。
唔,那就陪这些孩子们玩玩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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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炀靠在床边闭目养神,连日奔波喧闹,他心中的焦躁已不容他继续忽视下去。
或许愿巫说得对,没了“怜悯”,他终究会变得与从前不一样。
他睁开眼,神情冷漠,眼底没有一丝温度。
门轰的一声被人踢开,他皱眉坐起身,便看到越凉用网兜拖了一个什么回来。
看清那网里拼命挣扎的东西,他的脸色骤然变黑,“你又带不相干的人回来。”
越凉装出一副无辜的神情,试图撒娇,“是他先要绑架我的,我只是顺手抢了他们工具,又一不小心把他装了进来。”
虎蛟少年在网里剧烈动弹:“放开我!”
太炀抽了抽嘴角,表情罕见地有些无语。
“……谁?”
“他说他叫越皓,你还记得么?就是这沪天城的城主。不过他还有另一层关系,你听他说。”
越凉蹲下身,屈起手指弹了弹越皓的龙角,“喂,再说一次,你父神是谁?”
越皓停下了挣扎,双眼气得通红,直勾勾盯着二人,恶声恶气地吼道:“我父神是终辰,你们若要对我怎的,他不会放过你们的。”
太炀:“……”
越凉仰起头,眼巴巴地与他对视,眼里闪动着兴奋的光。
太炀轻咳一声,道:“……这个,孤并不知情。”
“这小小幺幺都这般大了,你也不同我说。”越凉赌气,故意逗着网兜里的越皓,愈发觉得好玩儿。
“帝君当真太不关心家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