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姑浑身是伤,生生破坏了纤美的女体,蛇尾被灼烧掉一大片鳞,有一条暗红荆棘自七寸横穿而过。
她却恍若浑然不觉,浅笑道:“越凉,你就要死了。”
“你们玄武族还真是至痴情,你不死,他也不愿意魂散。若我造人时从你们这里取几分至死不渝,我的人族或许会变得更好。”
越凉感觉到自己定定地看了对方一会儿,而后虚弱地开口。
“人皇,你也,难逃,天命。”
“我从未想过要活,肯定得死的。”她摆过尾巴,给越凉看扎在她七寸命脉上的荆棘,神情轻松得好似炫耀自己新裙子的女孩儿。
她又说:“你开了玄武大封,鸿钧没想到,我也没有想到,当真令我佩服。看看周围这些无法无章的东西,虽然混乱,到底是活着。”
“做笔交易吧,越凉。我能满足你的一个愿望,但作为交换,你得同意我割出大封的一角,拿去庇护人族。”
越凉双眼无神地看着她,已说不出话,只能细微地蠕动嘴唇。
人皇读懂了他的意思,便大发慈悲,友好地为他解惑道:“人族巫妖同出一脉,愿巫会的东西,我亦是会的。”
她诚恳地说:“只是要你的玄甲而已,你若运气好,还能活下来。”
越凉定定地看着人皇,那张酷似人族的脸,每一个人族的样貌都出自于她。
他的眼底闪过诸多情绪,忿恨,不甘,耻辱,不屑……终究归于寂然。
眼底的光彻底暗下去,越凉面无表情,缓缓地点了一下头。
地面隐隐流潋起法阵的光芒,越凉闭上眼睛,听到一个虚无缥缈的女声在问自己。
“那么,越凉,你要交换的愿望是什么”
他喑着嗓,无言地张口——
让他活。
斩断我的命契,让他离开了我,也能活下去。
交易达成,身下,愿阵放出了强烈的光。
意识将要永久消逝前,他听到了人皇最后的叹息。
“……你不能放下,我亦不舍。人族虽有过,但犹可圈点,我愿再为他们换取一次机会。”
“只望他们能扼制贪婪,莫再重蹈覆辙……”
“……愿望已经实现,该是你兑现愿筹的时候了,玄武。”
……
.
梦醒了,越凉缓缓地睁开眼。
没有覆灭后被大封保存的颠倒世界,也没有人皇,只有一顶薄纱的帷帐。
他已经回到沪天城里,他们暂居的屋子了。
越凉翻身想坐起来,却被什么东西猛地扯了一下手,又倒回床上。
他震惊地看过去,发现那条“狗链”竟还拴着自己的手腕。
耻辱!下作!轻贱!
竟敢把他当脔宠对待,太炀他完了!
“……混蛋,太炀你完了,老子要收拾你。”
越凉喃喃地说,一边暴躁地扯着那条链子。发现无法扯开,更恼火了。
房门吱哑一声打开,太炀身着一件单薄的白衣,缓慢走了进来。
他像是沐浴过,乌黑的发尖犹淌着水滴,衣带没有系好,领口松散松松地敞开,露出大片紧实的胸膛。
一滴水珠冒着热气自他鬓边滑落,暧昧地抚过分明的下颔线,不舍地逗留了一会儿,才从下巴尖滴落,正正好砸在胸膛上,柔若无骨地顺着胸膛往下爬。
越凉的眼睛看直了,不自觉地咽了咽口水。
那双金眸看起来无端妖冶,然而眼神却冷峻,神情端肃不悦,摆明了还在生气。
他来到越凉身边,斜靠在床头,不由分说地将越凉搂住,手指暧昧地在他耳根处游移。
太炀神情放温柔了,语气缓和道:“孤自是知道阿凉不愿意,但像你这般不听话的宝贝,还是藏起来比较好。”
他勾挑起越凉的下巴,略略眯起眼,仔细打量。
忽而他轻声笑了一下,俯身过去,半带怒意地吻住越凉。
唇舌勾缠间交织着又恨又爱的情绪,便泄愤似的将唇瓣吻得泛红发肿,犹不满意,于是辗吮轻咬,待越凉发出了一声小小的呜咽,他才稍微克制了,重又变得温柔,安抚似的一下下轻吻唇瓣。
他早已熟知越凉的各处弱点,以缠吻吸引了对方的注意,手往下探索时,一路畅通无阻,把到了令自己满意的玩具。
越凉闷哼一声,面颊泛红,睁开眼,眼里湿漉漉的。
意识在暧昧的热意中重又变得恍惚起来。混乱,颠倒,不像太炀的太炀,难道自己还在梦里么?
不知道,但他倒是挺喜欢这样的阿郎。
太炀轻笑,吻了吻他的眼睛,语气轻佻道:“若不然,孤便与阿凉在这床上了却余生罢。阿凉乖乖从了,还能有糖吃。”
他从来没说过这般过分的话,他一直都对爱人敬重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