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他去祭拜纪夫人,宁可忍痛也要利用辅助工具,站立 起来。
然后站着走到光明处。
顾令垂眸,凝视面前的早餐,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着。
“纪先生不是在做康复训练吗?”
“医生说,会好吗?”
纪渐身子后仰,自嘲地哼了一声。
痛代表了还有感觉,但痛却不见好,却是内心上的煎熬。
所有人包括医生都觉得自己康复的可能性不大。
他如今坐在着轮椅上,也是为了日后在需要站立的时候,可以多保存一份不倒下去的力气。
“会好的。”
纪渐抬眸看着面前的人。
“会好的,” 顾令抬头望着他,笑了一下 ,“ 说不定就好起来了。”
纪渐愣住。
他笑的时候,没有酒窝梨涡,嘴角上扬的幅度也没有很大,但那一双眼睛像是盛满了璀璨的星星,亮晶晶的。
煞是好看。
似乎他这么一说,一切便有了可能。
纪渐喝了一口咖啡,也许……会吧。
*
周家满月酒宴会,当天通明。
顾令在纪家庄园整理仪容。
这一次,他借用了纪渐的辅助工具,一个小型的支撑架。
站在原地时,可以给腿部进行支撑,但行走时的助力不大,和正常人的姿势略有差别。
对于骨裂的顾令,这玩意足够用了。
顾令顺带着把上次纪渐用的拐杖拿走了。
“谢谢纪先生,这真是给我帮了大忙,没齿难忘。”
纪渐看着人先一步走了。
而后,推着轮椅回二楼收拾东西。
纪管家在身后,说:“少爷,老爷子那边似乎有小动静。”
纪渐双手交叉,露出一个令人心悸的笑容。
那又如何?
要想让一个人不翻身,遮住他的眼睛,捂住他的耳朵, 看不见听不到外界的消息,一切都会变得安安静静起来。
所以无论是爷爷还是父亲的情报网,基本上都是资产的人。
“少爷的意思是……”纪管家揣摩他的心态,小心翼翼地说,“不用管吗?”
纪渐眯起细长眸子,说:“调人过去,给我好好监视。 ”
将一切把握在手中的感觉,总比被人限制要好太多。
*
满月酒宴会上。
顾令的到来无疑是全场的焦点,所有的目光都落到他身上,艳羡,嫉妒的目光交织着。
宴会最里面,顾海和顾母两个人目光锐利地盯着他。
“他居然来了。 ”
顾海紧张地喝了一口酒,说:“ 来了啊,来了,今晚过后,顾家就是我的了。
他找的是穷凶极恶之徒,都是要钱不要命的主。
今晚,顾令要回去,无论坐上哪一台车,那些人就会抢车开走。
当然,前提是顾令的身边没保镖,那些人能顺利抢车……
顾令他左右看了看,心惊胆战。
今天可要稳一点,纪先生要过来!
别到时候,对方一来,就看到自己的小情人整天被一群女人围住, 好不快活。
顾令争取走快点,忽然和一个人撞上,自己向后退了一步,快速站稳之后,伸手拉住了面前的人。
是李家小姐。
顾令连忙放开了自己的手。
李小姐本来为自己撞到人而紧张,忽然看到是他,脸上红晕弥补,结结巴巴地说:“ 您……您没事吧。”
顾令嘴角抽了抽。
运气不行,走到哪都倒霉。
顾令正要开口,忽然李家小姐的手被人攥住。
“你好歹也是有夫之妇,还敢在我家勾引我男人?”
上次白裙子女人突然窜出,大声嚷嚷。
顾令:哈?我家???
等等,这是她是周家的人。
等等……
为什么就要打闹起来呢 ?
顾令连忙拉架!
“不要再为我争吵了,我已经决定和你们撇清关系。”
“为什么?!”周小姐这火爆脾气。
顾令沉默了片刻,看着她,说:“我失忆了,你们相信吗?我连你们的名字都忘记了。 ”
先发制人,这样下次就没有人再问,为什么连名字都没记住。
顾令吐出了一个不能让人信服的理由。
态度之坚决,铁了心要和后宫们培清关系。
不信?不信更好,看穿了自己渣男的身份。
周小姐愣愣地看着他,握住他的手,忽然就要哭出来,说:“年纪轻轻的,怎么就得了这个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