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进入噩梦循环以后_作者:菊长大人(245)

  迟南:“第一点,每次遇到对应角色的「等车人」后,角色的身体就会出现淤青,或许是噩梦本给我们的线索提示,这些淤青是尸斑。”

  “第二点,等车人情节后,我脖子上出现的伤痕并非割伤,而是绳索的勒痕,我怀疑我们身上出现的伤痕对应的是角色的死法,并非被害人的死法。”

  “第三点,刚上车的时候司机提醒过,我们不能随意下车在公路上走动,那会刚好是晴天。但第二个下雨天我提出下车接等车人,司机非但没有阻止我,还给了我一把伞,我猜测是因为当时地上有雨水作为媒介,我们「不能下车走动」的禁忌破解了。”

  一直跟不上迟南思维的裴默恍然大悟:“司机在第一个下雨天解释过…死去的灵魂需要以水为媒介…才能在阳间的公路上行走…下雨是为了把地上打湿让死去的灵魂上路…所、所以我们其实也是…死灵?!”

  迟南点头:“我们的角色在被害人被杀后,也相继经历了死亡。”

  虽然迟南说得平静又理性,但车内众人听后细思极恐,都不禁打了个哆嗦,直觉后背凉得可怕。

  “还有一些细小的线索,旅馆在晴天里看,轮廓很像一副棺材,旅馆二层的住宿区像停尸房,爬满楼梯间和墙上的奇怪文字或许是镇压我们的咒文,旅馆里不停循环的一天也可能在暗示我们死亡的事实。”

  “最令我信服的一点,是我在濒死状态里看到了角色整个死亡过程,我的角色是上吊自杀的,符合脖子上的伤口痕迹。”

  众人虽然不是很情愿相信‘自己’已经死掉这件事,但迟南给出的推断和线索全都合上了,有理有据让他们不得不信。

  姜羽很快把各种线索在脑中捋了一遍,脸色沉得可怕:“如果我们的角色都是已死之人的话,那这段旅途的终点…”

  即使行事爽利如姜羽,面对令人绝望的推断结果还是迟疑不言。

  迟南知道她猜到了,直截了当的说出来:“不是破梦,是真的结束。”

  “什、什么?!”裴默已经不会呼吸了,整个人僵在了椅子上。

  姜羽替迟南解释:“我们是罪人的话,这段4000km的旅程可能是我们最后的赎罪之路,如果没把握好,车子驶到终点我们还没完成赎罪、获得重生,我们就会被判定为破梦失败,终点很可能会变成地狱,我们和角色一起永不得超生。”

  裴默吓得脸色灰败,他嘴唇猛地抖了几下始终讲不出半个字,姜羽拧着眉自言自语般说:“4000km可以理解为我们弥留的倒计时,这个噩梦并非让我们躲避恶灵追杀、各种路况风险熬时间,而是在限定的时间里完成任务,任务完不成,一切玩完。”

  路白舟抱着手臂,指甲几乎掐进皮肉里:“所以我们的任务是对被害人赎罪?通过被他们成功杀死的方式,让恶灵怨念消散?”

  迟南:“被杀死只是其中一步,我并没有收到完成任务的提示。”

  姜羽:“那接下来你的任务,有头绪吗?”

  经过这次「自杀实验」,她更相信自己之前的判断,迟南是最有潜力破梦的梦游人。

  迟南点头:“找到角色弟弟的尸体。”

  他记得在他割开脖子、生命彻底流出这具身体之前,游遇在他耳边轻声说了句——

  “记得,来找我。”

  迟南不认为这是游遇信口胡说的。

  “可这个噩梦本里只有这条公路、还有雾天出现的汽车旅馆,尸体真会在这两个地方吗?”姜羽发出质疑。

  迟南垂下眼睫:“我现在也不能确定。”

  姜羽:“你说在濒死状态看到了角色的死亡过程,里面有关于尸体的线索吗?”

  迟南想了想,摇头:“濒死梦境并没有给我任何角色处理尸体的信息。”

  在弟弟死后,哥哥发现无法摆脱弟弟对自己生活的影响,自己人生的方方面面、细枝末节被弟弟之前的所作所为彻底渗透,对方无处不在、如影随形,影响着他,左右着他…而他渐渐也分不出自己究竟是谁…哥哥和弟弟,他们好像已经变成了一个人。

  最令他害怕的是无孔不入的孤独感,孤独像病毒那样迅速扩散他的脏器血液,从他的骨子里生长出一种畸形的思念,他开始无可救药的想念弟弟,仿若病入膏肓的斯德哥尔摩病人。

  为了缓解自己的痛苦,哥哥甚至开始学着弟弟的模样,通过彩色隐形眼镜和化妆把自己伪装成对方,穿着对方生前的衣服,学着对方的表情和说话方式,然后对着镜子絮絮叨叨说上整宿的话,一人分饰两角对抗被割裂的孤独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