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下叹息遗憾,关心道:“这阵子怎的又反复咳嗽不见好转?待会再让大夫替你看看。”
拓跋仞摆摆手, 喝了一口茶水才说道:“不用了,这都是老毛病,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夫来了也没用。”
拓跋洪则想起造成这一切的源头,拳头狠狠锤了一下桌面,冷哼一声,咬牙切齿道:“谢宜修,迟早本王要将他碎尸万段,替你报仇。”
“这个仇我会亲自报的。”拓跋仞冷笑,这五年他是怎么过来的,没人能比他更清楚。自己的仇,自然是要报的,他不会假手于他人,而是会亲手捉住他,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让他尝尝自己这些年来的痛苦。
对于这个一旦决定下来,就不会轻易改主意的顽固弟弟,拓跋洪则是一点办法也没有。他索性略过这个问题,“关于十四皇子端王被大燕皇帝分封到凉州之事,王弟觉着如何?”
“王可是想在端王的身上做点文章?”
“正是!”拓跋洪则点头,“端王是大燕国,皇帝的十四子,听说颇得大燕国皇帝的喜爱,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大燕皇帝会将自己的儿子分封到凉州来,不过这对我们来说的确是一个机会,要是我们能够抓住端王,用于要挟大燕国皇帝,到那个时候条件岂不是任由我们开?”
这话拓跋仞也很认同。“只是这个端王龟缩在凉城之中,又有护卫保护跟随,咱们想要得手只怕是不容易。”
“这人总不可能一直缩在凉城之中不出来,我们派出细做探子,只要等到他出城不怕捉不到他。”拓跋洪则想了想,态度很强硬的说道:“就算他不出城,我们绥西国派出大军,只要攻占了凉城,活捉端王,就不怕大燕国皇帝不就范。”
拓跋仞皱眉,话虽这么说,可也只有他才明白,想要攻克这凉城,只怕是不易。五年前他们差点就能拿下凉城,却被谢宜修带领的红袍军打乱计划,也就是那时,他被谢宜修一箭射伤,差点就命丧黄泉,好不容易才捡回一条命来。
如今的红袍军早就不是当初的红袍军了,想要再像当年一样如入无人之地是再无可能。
拓拔洪则像是看穿了他的顾虑,心中气闷,什么时候他这个弟弟连性子都变了,不像是他们绥西国儿郎,越来越优柔寡断,瞻前顾后。
“五年前我们既然能够兵临城下,那么这次也能,王弟可是五年前那一仗被打怕了,失去了绥西国第一勇士的胆量了?”
拓跋仞被这番话语刺激到了,他捏起拳头,脸涨得通红。这一激动之下,就又抑制不住的咳嗽起来。
拓拔洪则有些后悔,拓跋仞本来身子不好,自己不应该说这话来刺激他的。然而话一出口,却再无收回的余地。
许久之后,拓跋仞才止住咳,他站起身来,“汗王,这个端王就交给臣弟,无论什么方法,臣定将他活捉回来,交到你的面前。如若不然,臣必前来谢罪。”拓跋仞行了礼,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
文先生已经在中军大帐中盘桓了大半日了,此时已经入夜,却还没有要离开的打算。他来回踱着步子,时而摇头晃脑,时而做思考状,时而看着谢宜修唉声叹气,谢宜修的冷脸在他眼中似乎根本就不存在。
谢宜修最后忍无可忍,放下手中的书本,冷冷瞥了他一眼,“有什么话就直说。”对于这个成日里无所事事的参军幕僚,谢宜修的容忍度已经到了最高点。
将军已经发话了,文先生终于停下脚步,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打量了谢宜修一会儿,这才揪着好不容易留起来的两撇八字胡,悠哉悠哉的问道:“将军为何出去一趟就这么好说话了?真不像是我们人称‘鬼见愁’的谢将军了啊?是不是这一趟出去遇到了什么人或者什么事?”
如果忽略掉他脸上的八卦表情,旁人还以为他这是在关心人呢。
他也是听亲兵说起他们家将军似乎有些不对劲,可到底哪里不对?大家又说不上来。谢宜修素来沉着稳重,冷静自持,按理说不应该为外物所动。
然而谢宜修回来后,却带回来一个消息,说是要与端王的护卫营,对抗演习。这这这,惊掉了他的下巴好嘛?这个什么对抗演习,不就是陪太子读书么?可人谢宜修是什么人啊?从不为官宦权贵低头折腰,怎的会没有任何好处无故就答应了陪端王殿下练兵来着?他是真的百思不得其解啊。好奇心害死猫,这些问题不解决,他是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非得弄个清楚明白不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