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财神来得突然,走得也突然,根本就没有和药铺里的任何人打一声招呼,就着暮色一声不吭的坐上马车,很快便离开了繁阳城,方重山心里虽说有些疑惑,但转念一想,葛财神既然是都城里的商业大佬,估计是为着生意抽不开身,这才匆匆忙忙的走了,也便没有分神做过多的关心。
火锅店和药田的后续发展眼看着都有了着落,方重山心里显然是松了口气,和自家小夫郎一起悠悠闲闲的休息了几日后,便开始盘算着要回河歇村里去一趟。
自从到繁阳城里来做学徒之后,方重山能够在和河歇村待的时间并不多,但他心底到底是记挂着方家人与村子里结交的朋友。
虽说在药铺里抽不开身,但方重山总是会隔三差五的回河歇村里去,或是看望家人,或是找朋友们说上几句话。
方老太太对孙子向来是掏心掏肺的好,方远方笛这兄弟俩同样是把方重山当做孩子一样宠爱。
方重山并不是个忘恩负义的人,心里到底是感念着家人,无论是做凉粉还是泡椒,赚了银两后,总会抽空回方家一趟。
给小平安带些城里才能买到的精致玩具,给长辈们塞一两银子已经成了每趟回方家的惯例。
方老太太刚开始的时候还一脸坚决的推拒,觉得汉子在外生活不易,身边又跟着小夫郎需要吃饭,与其把钱给家人,倒不如好好存着方便改善生活。
等时日长了,方老太太确定方重山在繁阳城里的日子过的不错,偶尔也会半推半就地收下乖孙的孝顺钱。
收来的银子,老太太一点都舍不得动,全都拿崭新的红布绸包着,小心翼翼的藏好,有时候家中来人,方老太总要一脸炫耀地把红布绸拿出来,满面红光道:“我那乖孙,方重山,大家伙都是知道的吧?”
“我老早以前就说过,他是个有出息的,偏偏某些人就是不相信,现在看看,每个月都风雨无阻的过来给我送银子,我说不要,他还要和我生气。”
“诶!你们说说,可都快要把老太婆我愁死了!”
也幸亏方重山没听见这话,否则只怕要跟着连连摇头叹息,直呼奶奶是乡土风的“凡尔赛文学”。
方老太太逢人便夸,把上门来做客的婶婶太婆们听得直翻白眼,面上跟着附和,“没想到重山居然是个孝顺孩子,倒是从前看走眼了。”
背过身去,总要忍不住一口唾沫吐到地上,又是酸气,又是不服气:“谁要听到老太婆瞎胡扯,还方重山每月给银子?那短命的丧门星,不找家里要钱就是好事了。”
“可不是?调戏姑娘家,叫人家姑娘的哥哥一脚踹到河里去,险些一脚踏进鬼门关,就凭他?他能赚什么钱!”
第61章 六十一只萌夫郎
乡里年纪大了的妇人和哥儿们最是喜欢在背地里嚼人舌头根子,虽然听说方家小儿子到繁阳城里去做学徒了,但想起从前方重山的种种作为,打从心里还是不怎么相信的。
不相信也就罢了,有几个看方老太太出手便能拿出好几两银子,心里又是酸又妒,难免要说些难听的话。
几个长舌妇凑到一起,七嘴八舌的讨论了好几回,最终得出的结论是:方老太太死要面子,硬要把自己的积蓄说成是方重山孝敬的……
越说越觉得猜测的不假,几个长舌妇心里得到了安慰,不由一齐摇头感叹:方老太太,真是个可怜又可恨的老太婆!
方老太太喜欢逢人就夸耀,碎碎念的次数多了,大家都只是当听个笑话,东耳朵进西耳朵出的。
村子里偶尔有几个皮猴的,闲来无事出门溜达,最喜欢调侃老太太,故意拿捏的姿态,怪里怪气的掐着嗓子问:“单单是做个学徒便能赚那么多银子,还能拿出多余的孝敬你,老太太,你那乖孙莫不是做的什么违法犯罪的勾当?”
“哎呀,老太太,一个村子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你家方重山是什么德性谁不知道啊?干嘛死要面子活受罪!”
调侃归调侃,还一定要互相挤眉弄眼,把老太太当傻子看。
气的方老太太直杵拐杖,屡屡出声辩解无果后,只得在心里气哼哼地想,做学徒当然赚不了多少银子,但她的乖孙多厉害啊,既能研究草药,又能折腾泡椒凉粉!
就连风云药铺里的蔡玄神医都夸他有天分呢!
置气归置气,方老太太转念一想,也就释怀了:想来是村里人见识短,都不知道睁眼往外头看一看,长长世面,因此质疑自家乖孙倒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