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婉不觉红了眼圈。
就连魏禹也虚握着拳,颇为动容。
李玺眨了眨眼,咽了咽口水,挪了挪屁股,动了动坐麻的腿……还没结束。
终于忍不住了,贴到魏禹耳边,悄悄问:“他弹的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他怕郑待会儿问他,他不想丢脸。
可是,他说得太大声了,周围数人都听到了。
铮的一声,古琴破音。
众人皆从痴醉中醒来,纷纷遗憾摇头。
郑脸色铁青,咬牙道:“这是家姐最爱的曲子,《醉长宁》。”
李玺:“哦。”
没听懂。
郑揍他的心都有了。
梁婉忙给他敬了盏茶,柔声道:“孔嘉先生方才所奏虽有错音,却恰好错在了点上,倒显出几分挣扎绝望之意。”
郑一听,郑重执手,“美酒易得,知己难求。不愧是妙音娘子,郑某失敬。”
梁婉笑笑,起身还了一礼。
李玺酸酸的,不怎么开心地抠魏禹的腰带。
魏禹拍拍他的手,温声解释:“《醉长宁》是长宁郡君当年所作,‘长宁一曲醉长安’,说的就是它。”
李玺突然想起来了,“长宁郡君就是那个长安第一美人,我二姐姐上榜之前都是这位郑娘子第一!”
他盯着郑,满脸好奇,“原来是郑哥哥的阿姐啊,是不是很好看?可以带我去看看吗?”
那兴奋的小样子,宛如登徒子。
郑闭了闭眼。
还是揍一顿好了!
最后,当然没揍成。
魏禹拦住了。
原本是为“培养感情”攒的局,结果差点把郑气得心梗,魏少卿还挺满意。
郑愤而离席,李玺想用自己的青牛车送他,被断然拒绝。
小福王不高兴了,蔫蔫的。
魏禹随手在架上拿了个陶笛,吹了起来。
曲调欢快,韵律简单,声音清脆美妙,单是听着就觉得心情愉悦。
李玺一拍桌子,“我听出来了,是你之前给我唱过的那个乐府歌《江南》。”
魏禹勾唇,“你看,这不是能听懂么。”
“对,不是我不行,是郑哥哥弹得太复杂了,简简单单多好。”李玺煞有介事道。
吃了两口菜,又忍不住问:“你说,我和他是不是不合适?”
魏禹毫不犹豫地点点头,“差距就像《醉长宁》和《江南》。”
李玺不乐意了,“你就不能哄哄我吗?”
魏禹张开手,“来,我哄哄你。”
李玺下意识地靠过去,然后,被一把拥进怀里。
作者有话要说: 我赶在了23点之前!
我好棒!嗷嗷嗷!
39、虫虫
突然被抱了,李玺惊了一瞬。
正纠结,就听魏禹说:“王爷不必多想,这只是好友之间安慰的方式。”
“我怎么觉得你在哄我?”小福王内心在挣扎。
魏禹失笑:“王爷不正是让我哄哄你么。”
“我说的是哄哄的哄,不是哄骗的哄。”
“嗯,同音辨义学得不错,给你记个‘甲’。”
李玺确定了,“你就是在哄我!”
魏禹笑,“我没不承认。”
李玺推他,“不抱了。”
魏禹从容地放开。
已经抱过了,知足了。
闹了这么一下,小福王不知不觉就把郑哥哥抛到脑袋后边去了,痛痛快快地跟魏少卿吃菜看歌舞,看到好玩的地方还会拍着桌子哈哈大笑。
魏少卿全程笑眯眯。
小金虫的好,那个出身世家、雅正为训的师兄如何欣赏得来?
第二天,李玺来学宫的时候穿得很讲究,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的,为了他的郑哥哥。
他还特意跑到魏禹跟前求意见:“这样穿行不行,会不会太素净?我要不要再挂两个玉佩?”
魏禹酸得直冒泡,还要装作一本正经的样子,说:“嗯,确实素了,下回穿那件金光闪闪的。”
不把郑吓跑算他输!
李玺略迟疑,“我瞧着郑哥哥那模样,不像是喜欢金光闪闪的……”
“王爷没听过一句话吗?缺什么想什么。师兄自小家教甚严,即使喜欢华贵耀眼的衣饰也不能穿。”
魏少卿不做人了。
李玺信以为真,“我说呢,哪有人穿得那么素,玉钗都不戴,只戴一根木头的你说,我要不要送他一车好首饰,金的银的玉的都有。”
魏禹轻咳一声:“那倒不必,郑家也不是买不起,王爷贸然相赠,师兄难免多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