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还意有所指地扫向李玺。
李玺差点跳起来,“我已经有书昀兄了!”
李鸿脸一黑,想骂他,瞥见对面的郑嘉柔又忍住了。
前两日李玺那臭小子还污蔑他惯爱拿鞭子抽人,今日就算憋死,也不能让她误会自己是个暴虐的父亲!
李玺得意了,咔嚓咔嚓啃猪蹄。
魏禹没忍住,捏起帕子给他擦去嘴边的油渍。
李鸿黑着脸,在隐忍与爆发的边缘反复试探。
郑嘉柔夹了一只大虾仁,蘸好蒜泥,放到崔兰心碟中。
崔兰心顿了顿,恭恭敬敬地呈给李鸿。
她不吃虾的,嫡母最为了解。
李鸿:“……”
再大的气性都消了。
太后抿着笑,看看这一对,看看那一对。
真不错。
下午郑嘉柔没课,刚好崔沅也进宫了,夫妻两个在承天门相遇,一同乘车回府。
崔沅年近四十,依旧文质彬彬,温和可亲,丝毫不像能在黔州大刀阔斧改革,做出一番大政绩的人。
他与郑嘉柔相对而坐,笑意温和,“同册册一道赴宴了?”
郑嘉柔微微颔首,没有外人在场,终于不需要再忍耐,泪珠如断了线的珠子般,簌簌落下。
崔沅笑笑,将帕子递给她,并未帮她擦,“你的期盼又达成了一项,不该高兴吗,怎么还哭了?”
“是高兴的。”郑嘉柔背过身拭去泪痕,到底有些不好意思,转移话题,“芸姐姐的咳疾可好些了?”
“好多了,吃了你调的秋梨膏,已经不咳了。”
季芸娘是崔沅的妾室,也是崔瑜和崔兰心兄妹二人的生母。
崔沅沉默片刻,又道:“今日圣人将我叫到太极殿,虽然只谈了政事,但我也能看出来,他对你依然有情。”
郑嘉柔苦笑:“那又如何呢?”
“当初你我成亲,本就情非得已,如今咱们都到了这个年纪,有些事也不需顾忌了。你若想同他重归于好,你我便签下和离书。”
“沅哥说笑了。”郑嘉柔摇摇头,“怎能不顾忌?”有了儿女,顾忌的反而更多了。
有生之年,她还能回到长安,能见到此生挚爱,已经知足了。
与此同时,承天门外。
李玺在跟魏禹拼命解释:“你放心,我是不会娶崔兰心的,就算圣人硬塞也没用。我才认识崔兰心几天,根本不会对她动心。”
完了还意有所指地看着魏禹,努力强调:“我喜欢日久生情。”
魏禹挑眉,“日久生情?”
哪个日?
作者有话要说: 嘻嘻嘻~二更在19点左右!
50、吃豆腐
魏禹问:“哪个日?”
李玺还以为他在考自己,突然有点紧张,“日日日……”
哪个日呢?
讲训诂的时候也没说怎么日啊?
看着小金虫急红的脸,魏少卿难得生出罪恶感,“乖,先不日,留着。”
“哦哦。”李玺完全不知道“正直”的魏夫子变了颜色,还下定决心,下次他再讲课的时候一定认真听。
第二天,再上小课的时候,小福王果然听得很认真,琥珀色的眼睛圆溜溜地睁着,不敢错过一个字。
只是,魏夫子没讲到“日”字。
往前翻了翻,也没讲。
又不好意思问,怕是已经讲过了,自己没听,再让魏夫子伤心。
毕竟嘛,他都决定要追人了,连心上人讲课都不好好听,怎么可能追得上?
怀着这份小小的愧疚,小福王整堂课都无比认真,还煞有介事地跟魏夫子讨论了一下如何“清心寡欲”的问题。
下午是郑的器乐课,小福王终于可以放大招了。
别人都坐下了,琴也摆好了,唯独李玺盘着腿,抱着手臂,一脸得意。
“又没带琴?”郑露出无奈之色,实际心内暗喜。
又可以把鸟鸣涧给他弹了,长姐知道了定然欢喜。
谁知,小福王高深莫测地摆了摆手,扬声道:“小胡椒,把我的琴拿上来,让大伙开开眼!”
唰的一声,胡娇从屋顶翻下来,落到格扇窗外,然后冷着一张俏俊的小脸,旁若无人地走到李玺案前,哐当一声,把琴放下。
李玺心疼地直呲牙,“轻些轻些,这可是书昀兄送我的定情信物。”
胡娇“哦”了一声,又把琴拿起来,再次“哐当”一声放下。区别在于,这次的“哐当”声比上次小了点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