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不容易摸到钱串,出门就被人诓,原本一串钱就能买满满一篮子的炊饼,窦家郎君愣是被人当成冤大头宰了。
一院子男人,就着冷水吃炊饼,还要被坊间的婶子大娘们扯着嗓子嘲笑。
这还不是最惨的。
最惨的是没人洗衣裳,没人给梳头,墨汁洒了没人收拾,书画散了没人整理,房中的恭桶没人倒……
这么一大家子,从主子到仆役,但凡是个男人,就没一个能干实事的。
强调一下,不是所有男人,而是像窦氏这样早已腐朽不堪的门阀中,靠着祖上的功绩耍惯了威风的男人。
他们最擅长什么?
吃得多。
爱喝酒。
说荤话。
谈女人。
一不顺心摆脸色。
二不顺心非打即骂。
还有,标榜男人养家多辛苦,自己呼风唤雨多牛叉。无时无刻不让女人知道,男人是天,得顺着。
结果,真就有这么一天。
女人不玩了,这种渣男撑起的天,说塌就塌了。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啦~~宝宝们晚安哦!
114、都很好
窦家男人的惨状很快传到李玺耳朵里,不用想就知道是谁做的。
李玺撞撞魏禹的肩他自己的肩膀是撞不到的,只能用头,“不是说让我‘学会妥协’‘学会接受’吗,你又去忙活什么?”
“是啊。”魏禹调弄着馅料,唇边溢着浅笑。
李玺又撞了撞他,“这种时候,你就该说‘还不是因为心疼你’。”
魏禹一笑,重复了一遍他的话。
李玺当即抱住他,“我也心疼你。”
灶间的宫人们纷纷掩唇轻笑,不动声色地退了出去。
李玺问:“你怎么做到的?”
魏禹一边捏小笼包,一边不紧不慢地给他复盘。
他先是找到郑嘉柔,提出一种可能,询问她的意见,结果和他料想的差不多,郑嘉柔选择勇敢地站出来。
这次,不是为了爱人,不是为了儿子,而是为了她自己,也为了这世间像她一样的女子。
郑嘉柔的选择,直接鼓励了窦卿依。
这件事的关键就在窦卿依。
魏禹和窦卿依没交情,好在李云萝有,于是他便借着“弟夫”的便利,请李云萝做说客。
李云萝是个聪慧的女子,也了解窦卿依的脾气,三言两语就说服了窦夫人为什么是窦夫人呢?
因为窦卿依从始至终都很坚定,根本不需要她说服。只是处在混乱中,一时找不到头绪,一旦有人帮她燃起一盏烛灯,她便会奋不顾身冲破黑暗。
这就是为什么,魏禹说,事情的关键在窦卿依。
倘若她自己没有心气,瞻前顾后,软弱犹豫,别说一盏灯,就算给她一个大太阳,她都走不出来。
至于太后,是魏禹计划中的“会心一击”,是专门针对窦老夫人的。
如果说窦卿依是关键,窦老夫人就是挑大梁的那个,只有把她忽悠到了,这件事才能成。
魏禹在大理寺办差的这些年,有案查案,没案子的时候也不像旁人一样吃酒赌钱、打马游逛,唯一的爱好就是看卷宗。
他对朝堂局势、地方政绩、门阀世家的了解,一大半是从卷宗中看来的。
比如这位窦老夫人,当年就因为窦尚书要纳妾,她一气之下举着大棒子追了窦尚书三道街,差点被先帝撸去诰命之身,最后还是窦尚书自己妥协了。
如今老了,性子稳了,骨子里的血性却没消。
所以,魏禹才布下这最后一步棋借太后的口告诉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让窦家男人“感同身受”。
要想“感同”,先得“身受”。
李玺乐不可支,“这下,他们可算是实实在在地‘身受’了!”
魏禹勾着唇,把小笼包一只只放到蒸屉里。
李玺从他左边转到右边,偷偷抓了一把牛肉干塞进嘴里魏禹不许他多吃,上次吃多胃疼了大半宿完了还机灵地转移魏禹的注意力。
“棋还没下完吧?下一步是谁?”
“把盛牛肉的碟子从袖子里拿出来,午后,我便带你一起去。”说这话时,魏爹头都没回。
李玺在他身后吐了吐舌头,听话地把牛肉干放了回去。不过,在放回去之前,还是悄悄往嘴里塞了一条。
魏禹失笑:“不知道的,还以为太后娘娘短了你的吃喝。”
“明明是你,不要赖在祖母头上。”李玺鼓着脸,嚼着肉干,像只小仓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