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默然。
还有自家截自家球的?
活久见。
今年的马球赛,一开场就透着浓浓的诡异气氛。
其实,大皇子文武俱佳,也算是不可多得的能人,如果不是心眼太太太太小,今上也不会拖到现在还不立太子。
大皇子早就急了,处处争风,急于表现,连这么一场玩闹性质的马球赛都不放过。
李玺觉得丢脸极了,第三球根本不想去抢。
魏禹抓住机会,侧身御马,快速挥杆,轻击短打,稳扎稳打地把球击进了门洞。
场外爆发出一阵欢呼与尖叫,多是娘子们,上到九十九,下到刚会走,全被魏少卿的风采镇住了。
李玺切了一声。
没眼光!
小爷不比他好看吗,啊?
这么一走神,第四球又被魏禹抢到。
就在皇家队成合围之势,急于防范的时候,魏禹突然改变策略,一个长击,球高高地抛上半空。
场外观众不约而同地发出一声惊呼,原以为球会出界,不承想,柴阳早就等在那里,出其不意地拦下球,精准地击入球门。
二比二,追平了。
这还能忍?
李玺“吨吨吨”灌下四桶鸡血,炸着小卷毛,一心抢球。
只见他刚刚冲到魏禹身边,突然,大白马长嘶一声,马蹄高昂,仿佛要把他甩下去。
魏禹面色一变,球杆飞速地拐了个弯,勾住他的腰。
李玺狡黠一笑,灵活地钻过他的手臂,劫走了球,转而传给二皇子。
二皇子吹了声口哨,健臂一甩
皇家队再得一旗。
魏禹这才反应过来,上了他的当。
李玺笑得灿烂,“只有你会打配合战吗?我也会!”
“你这叫使诈!”
一声厉喝从观赛台传过来,众人纷纷回头,意外地看到了一身劲装的圣人李鸿。
15、“乖”(一更)
这位圣人和他的父辈一样,是踩着敌人的尸体坐上这个位子的。只不过,他的父辈反的是腐朽的前朝朋党,他杀的是自己的血亲兄弟。
圣人在的地方,周边的人都战战兢兢不敢造次,更何况此时他明显冷着脸。
大皇子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李玺心头略略发紧。
他飞快地想了一下,比这个更过分的事不是没当着圣人的面干过,也没见他怎么生气。
李玺悄悄抬起头,瞧见圣人的视线正放在大皇子身上,突然明白了他发怒的真正原因。
还真赖不到他头上。
李玺胆子顿时大起来,笑嘻嘻地接下话茬:“这怎么能叫耍诈呢?圣人不是教过我嘛,这叫‘兵不厌诈’。”
李鸿哼了声:“敢情你使这些小心思,还要怪我?”
“也不能全怪吧,就怪……这么一丢丢。”李玺用食指和拇指比了一个很小的距离,“剩下的得怪圣人的‘兵’,也太不禁诈了。”
说着,还怪模怪样地朝魏禹挤眉弄眼。
魏禹压下唇边的笑意,一本正经请罪:“是臣无能。”
李鸿一双淡色瞳眸瞧着他,道:“你自小读圣贤书,行的是君子之道,跟这毛猴子比心眼,一百个你都不够。”
语毕,视线落到大皇子身上。
大皇子登时惊出一身冷汗。
若不是二皇子在后面撑了一把,他当场就跪了。
二皇子也吓得不轻。
这孩子从小就有点愣,一看书就犯困,一上马背就撒欢,最怕的就是父亲查功课。被罚得多了,演变成看到李鸿就想拔腿跑。
两个皇子都成这样了,更别说随同的王府属官,一个个缩着脖子,战战兢兢,生怕出头冒尖被掐了。
李鸿来了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总共说了三句话,该震慑的震慑了,该警告的警告了,该打压的打压了。
帝王心术,可见一斑。
打压震慑完,还要把气氛拉回来。
这就不需要圣人开尊口了。
大太监姜德安笑眯眯道:“圣人口谕,今日获胜的球队每人赏钱百贯,绢十匹,文房四宝一套。”
旁人战战兢兢谢了恩,唯独李玺眉眼飞扬,还敢提要求:“圣人是不是忘了,还有巾帼队呢!我觉得吧,并非人人都想要文房四宝,比如,我那个一看书就打瞌睡的三姐姐。”
李木槿一听,差点冲过去打爆他的头明明是你自己不想要!
李鸿一眼就瞧出了他的小心思,登时乐了:“想换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