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回二十年前领养我自己_作者:青律(5)

2021-04-01 青律 爽文 甜宠文

  “起来。”男人冷冰冰道:“吃了洗个澡出门上学。”

  小朋友以为自己听错了:“……上学?”

  姜忘已经买了件廉价T恤套上,背对着他径自收阳台的衬衣外套:“平时几点放学?晚点我来接你。”

  小朋友安静了一会儿,声音变轻很多。

  “从来没有人接我放学过。”

  彭星望今年七岁,按A城这边提前入学的习惯该上二年级才对。

  但他从没进过幼儿园,亲爹打出生起就成天泡在酒和呕吐物里,妈妈生完没过两年仓促逃离外地,能活到今天全靠邻里们的百家饭。

  小孩活蹦乱跳以后没处去,成天在街上捡垃圾撩猫逗狗,得亏今年城市文明建设抓得严,才被居委会的阿姨们带去小学里强行落实九年制义务教育。

  但毕竟不是家里的亲生孩子,街坊邻居管也只能算断断续续的关心,太亲近了别说糟蹋钱,家里人也会有意见。

  小朋友还能怎么选,凑合着过呗。

  姜忘沉默几秒,把旧外套整齐叠好单手抱在怀里,领着彭星望往外走。

  红山小学早上七点开门,校服是齐刷刷的褐黄配黑双条纹,远远瞧着像一群小狗蜜蜂排队进门。

  大高个男人带着小男孩在校门口斜对角的公交牌旁边站了很久。

  姜忘突然想起来彭星望没有校服。

  准确来说,直到快毕业了才领了一身干净衣服,之前都跟小叫花子一样破破烂烂的过。

  彭星望没明白他在想什么,歪头道:“我过去了?”

  姜忘皱起眉,转身道:“走了。”

  他得先弄点钱给他买身校服。

  一大一小顺着街道漫无目的地步行,半晌拐进一家体彩店里。

  老旧电视还是黑白屏幕,足球节目信号不好,播一会儿闪会儿雪花,时不时被老人抡起巴掌拍好几下。

  这种地方一向是退休老人打牌闲侃的保留地,一大早开的早生意也寥寥,但里头坐的人倒是很多。

  守柜台的老头儿瞧见来了个社会青年还牵着个孩子,表情不算友好:“有事?”

  姜忘盯着电视看,半晌道:“世界杯?”

  “看球得买彩票,”老头儿不客气道:“没座儿了,站着吧。”

  彭星望怯生生地往街道外看,也不知道这会儿自己该不该跑。

  姜忘不爱看球。

  他兴趣少到离谱,这些年活得自闭。

  刚工作那几年,出租屋客厅里有个投屏,合租室友周末闲着没事就看球不说,还把早几年的比赛翻出来反反复复的咂么。

  姜忘偶尔会接对方递的酒,那位兴高采烈的侃,他在旁边半睡半醒地喝。

  偶尔球进了,客厅暴喝一声响到楼下都听得见,姜忘会睡眼惺忪地抿口酒看会儿屏幕,再靠着沙发昏沉睡去。

  老头儿打定主意想赶他们走,没想到社会青年掏出一沓票子来。

  瞧着有好几百,不知道怎么都给破成了散钱。

  姜忘数了一百八递给他。

  “波兰对厄瓜多尔,买零比二。”

  老头将信将疑看他一眼,把张张五十二十的钱都用验钞机刷了一遍,慢吞吞地开了张票。

  旁边有躲着老婆看球的中年男人笑起来。

  “你买厄瓜多尔啊?”

  “去年友谊赛波兰三比零,年轻人,想赌冷门也别这么玩。”

  “茹拉夫斯基进攻贼他妈牛逼,”旁边人笑着掸烟:“听我的,满仓波兰不亏。”

  彭星望找了个小板凳坐好,没一会儿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两个小时以后,男人把崭新的五百元收进兜里,弯腰给小朋友弹了个脑瓜崩。

  “嗷!”彭星望伸手护脑袋:“疼的!”

  “喝汽水吗。”姜忘看着像在提问,手已经把人家冰柜拉开了:“什么味儿的?”

  彭星望很警觉:“我不喝。”

  姜忘我行我素拿了两瓶北冰洋。

  老板一边给他们开瓶盖,一边闲着没事打探消息。

  “这小孩是你儿子啊?”

  “怎么可能。”姜忘嘴角一勾:“我生不出这么呆的。”

  中午两人回到学校里,去教务处校服白鞋红领巾小黄帽一套买齐。

  付钱的时候有同班同学认出彭星望来,然后一脸好奇地仰脖子看姜忘。

  “望仔,他是你谁啊?”

  彭星望喊得又脆又亮。

  “我大哥!”

  姜忘莫名气压更低。

  老师先前就在烦这孩子家里什么钱都不交的事儿,瞧见终于有人肯料理了也松一口气,两三下把合身衣服拿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