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魂听他承认,反而有点意外:“哼,殷思我自有安排,岂会让你见他。”
慕临江了然地点头:“你怕殷思被人发现,不敢带他……你没控制霍风霖?看来你只有嘴上功夫,也不得信任,是我高估了你。”
“慕临江!”残魂勃然大怒,没想到这么快就被慕临江摸透了底,随即反而走近,在慕临江身前屈膝跪坐,嫣然一笑,葱白的手指探向慕临江握着伞柄的手,“宫主,我嘴上功夫到底如何,只有试了才知道,雪山寒冷,长夜漫漫,陪我做些暖和的事好吗?”
慕临江有备而来,春江庭月其中一根伞骨已经徐徐降下金辉,令他保持清醒,他清楚地感到有一股难以察觉的术力罩向自己,若是没有事先防备,恐怕修为再高也将沦为残魂的掌中玩物。
“我知道你有所倚仗,以为我不敢伤害乔心月。”慕临江目光清明,暝瞳渐渐亮起,“但你别忘了我还有永昼灯。”
残魂脸色一僵,直接闪至数尺之外,恼羞成怒。
“不必惧怕,我不打算与你同归于尽。”慕临江笑了笑,“说出你的条件吧,叶云舟还好吗?”
“给我追踪引暮石的方法。”残魂已不想再和慕临江言语争锋,玩味道,“至于叶云舟,他好的很,他还要和霍风霖合作除掉你,可怜你被蒙在鼓里,惦记着叶云舟那老狐狸。”
慕临江沉默片刻,收起雨伞拄着地面站起来,残魂狐疑地斜眼打量他,只见他似乎站都站不稳,靠着树干把一副空白卷轴抛到空中,用伞尖在卷轴上勾出灵力线条。
“叶云舟背叛你,你好像并不在意。”残魂问道。
“你怎么能确定是叶云舟背叛我,而不是假装与霍风霖合作,实则对付霍风霖?”慕临江反问。
残魂冷哼:“我不管你们三个如何对付彼此,我只想要引暮石。”
“那永昼灯呢?”慕临江提醒。
“等引暮石到手之后,你再拿永昼灯来交换殷思吧。”残魂大方地说,“毕竟我可不想像霍风霖一样引狼入室,残片被人做了手脚还不知道。”
慕临江用伞尖在卷轴上点了一下,浅紫的光晕散开又凝实,他挥袖一扬,把平铺的卷轴推向残魂:“残片就在图中所示的方位,你回凌崖城自可确认。”
残魂看看卷轴,上面是一幅精细的地形图,以神识观视便能看出模糊的通道墙壁和门窗摆设,应该是慕临江把自己所见印在了卷轴上,十分方便确定残片位置。
“慕宫主果真爱护下属,早知如此就能令你言听计从……”残魂啧了一声,收起卷轴,“来春华宴时记得多带些人手,别死的太容易,告辞。”
慕临江负手目送残魂离开,甩开雨伞撑起,步伐轻巧,哪有半分疲色。
另一边,凌绝山顶。
叶云舟慢慢回头,殷思抱着剑靠在窗边的纱帘下,冷着脸不发一语。
“殷大人,稀客啊。”叶云舟玩笑道,“怎么得空到我这来了?”
“乔心月亥时在泉灵山约见宫主。”殷思一板一眼地答。
“意料之中。”叶云舟挑眉,起身抬手示意茶桌,“坐,别像来杀人一样,清茶水果自便。”
殷思走到方凳旁一撩衣摆坐下,望着叶云舟等他开始正经说事情经过。
叶云舟组织了一下语言,从殷思佯装被残魂控制,到他和慕临江找到卫一潜入永夜宫,救得霍风霆。
殷思的剑横在腿上,不自觉的攥紧了,始终保持沉默,叶云舟向他展示了一下掌心的疤痕,摇头叹气道:“我是什么人?慕宫主亲口认证的大少爷,为了让慕宫主少伤身体,我只好牺牲自己,忍痛放血,这是何等的无私奉献,不值得你一声赞叹感谢吗?”
“从一开始,你就不该让宫主受伤。”殷思不给面子地说。
叶云舟顿时板起了脸,心说慕临江又不是他的跟宠,自己要出手,谁能拦得住:“你以为宫主希望他事事躲在人后,被人保护的密不透风吗?”
殷思欲言又止,垂眸道:“我不想让宫主遇到危险。”
“他不会有危险。”叶云舟从袖中拿出封信,成竹在胸,“危险的事我来做,他只需要做他能做到的。”
殷思接过信件:“你来此目的,尚未说明。”
“目的和安排都在信中,我要你去找扶星真人,把信和这颗解药交给他,届时你也可以顺便看一眼内容。”叶云舟把一粒丹药放在桌上,“不过那些和你都没什么关系,如果我所料不错,残魂知道霍风霖信不过他,必定不会自己冒险,他会给你找到引暮石残片的方法,让你暗中为他刺探引暮石的下落,你只要保证引暮石不会落入残魂之手,其他一概我来负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