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您。”迟疏雨连忙双手奉上。
“有什么问题?”叶云舟凑过去看,指尖顺着剑身轻拂,忽然也感到一抹怪异,他不知这股怪异从何而来,就顺应直觉道,“此剑似乎本就有无数裂痕。”
慕临江在剑身上勾出一道阵图,佩剑在阵图之下轻颤,方才那道断剑裂痕重又显现出来,在裂口处有一抹不起眼的黑色,像流动的细沙。
“这是……引暮石?”慕临江惊讶道,“剑中竟存有引暮石?”
“你可知你的父母是何修为,为何人做事,供职何处?如何身亡?”叶云舟反应过来,问不明就里的迟疏雨。
“我没见过父亲,母亲是铸剑师,名为迟盈,只接上门生意,十分低调,不愿与人来往,我也不知她的境界。”迟疏雨努力回忆,“我那时才三岁,后来入了静微门,年纪长些便去查阅执法堂卷宗,却被告知当时一个月所有案件的记录都意外毁去,邻居也都搬走,无从查访。”
叶云舟和慕临江对视一眼,引暮石非同一般,本身坚硬无比,极难切开,即便切碎,也会自我恢复,眼前这把剑中竟含有引暮石,可见铸造者技艺超凡,绝非普通铸师。
“它很重要吗?”迟疏雨问。
“确实重要。”慕临江直言不讳,“但重要因人而异,此剑既是你家传之宝,于你应当意义非凡。”
迟疏雨心中又添感慨,慕临江乃是默影都之主,根本无需在意静微门和她这个微如蝼蚁的小辈,即便要直接拿走她也毫无办法,可慕临江却要将剑还她。
叶云舟在一旁叹气,心说慕临江这个败家宫主,手边的线索都不要。
“唉,其实说来惭愧,我从未重视过此剑,还想过到金丹后期便换一柄上品的本命剑,方才还一气之下折断了它。”迟疏雨推拒道,“既然对宫主前辈有用,就请您收下吧。”
“好。”慕临江也不客气,转手把剑递给叶云舟,唤了一声,“殷思。”
叶云舟感到身边突来一阵凉气,他横撤一步,殷思就一如往常寡言冷峻的在慕临江身后现身。
“我收了迟姑娘的剑,应当回礼。”慕临江偏头示意,然后退了几步。
叶云舟跟在慕临江身边,小声问道:“送剑啊,那我的若水剑为什么这么麻烦?”
“你非要攀比吗?”慕临江扫他一眼,“殷思有不少收藏,你去问他要,看他肯不肯给。”
“你叫他给,他敢不从。”叶云舟笑着怂恿。
“我只命令他正事,送你是正事吗?”慕临江反问。
叶云舟自然道:“当然,我装备精良还不是用来保护你。”
慕临江被他的厚颜无耻说的无语,索性负手观战。
说是观战,但迟疏雨直发懵,殷思面无表情,杀神一般的杵在原地,直接扔给她一柄银白剑鞘的轻剑,惜字如金道:“出招。”
迟疏雨隐隐猜到慕临江要让人指点她,但被殷思一盯,好像直接被剑刃割了喉咙,杀气逼得她难以喘息,她狠心一咬舌尖拼尽全力拔出剑来,颤抖着举起,踏步刺向殷思。
叶云舟看了几眼,觉得没什么意思,差距太大,索性拉慕临江回去:“一起吃饭吗?”
“你就会喊人一起吃饭。”慕临江道。
“那一起喝酒?”叶云舟笑着说,“我也不是谁都喊的。”
“你白天还叫迟姑娘。”慕临江轻描淡写说。
“你那时果然在偷听。”叶云舟揶揄,“一宫之主,大度点。”
慕临江负手不语,还是去楼下正厅让人准备晚膳,自己回屋换了套衣裳束好头发才出来。
叶云舟坐在桌边翻了一遍夙宵卫的汇报,夙宵卫那边消息同时也传给慕临江一份,但慕临江大概没看。
“地形图上引暮石的所在地不比永昼灯。”慕临江落座之后蹙眉道。
他突然开始正经工作,叶云舟一时还有点不适应:“嗯。”
“框定范围有三座城池,又是煌都,地毯搜查显然行不通,静微门虽在其中,但静微门只是单纯修真学府,并不统辖州城,没有实权。”慕临江说着抿了下唇,“你的师尊为人如何?”
“扶星真人啊。”叶云舟回想了下原著,“他仙风道骨轩然霞举,终日隐居山林,与松竹结朋,龟鹤为友,超然物外,不染俗尘。”
“哦,吃空饷的。”慕临江一针见血地笑道。
叶云舟:“……我还真反驳不了你。”
“到煌都时,我递上名帖亲自拜访一遭。”慕临江做下决定,然后伸手在空中一捞,凭空取出一个古老破败的浅棕色卷轴,上下还有些毛边,把它递到叶云舟面前,“此物名为谶言录,是一样占卜测算法宝,能预测吉凶祸福,通晓过去未来,此前我伤势沉重,无法使用,但现在勉强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