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民国当导演_作者:拉棉花糖的兔子(104)

  ——直到他拉着车跑几步,便当是时空不断转变后,众人才意识到,那种熟悉来自戏曲。

  借鉴了戏曲之神,但未用夸张的程式,只是借鉴戏曲演员的精神韵味,融合步法眼法,外化了演员的情绪!

  那几步转移时空,就更不必说了,但配合上转台上胶片的移动,这一幕毫无违和。沪上影戏,本就出名,加上后头弄堂,正是一股沪上风味。

  便连此剧的灯光布设,也抛却了模仿环境,而以简单的艺术性光色来展现人物。

  写实的布景作为支点,以空间意境、蕴含戏曲精髓的表演写出意来。

  在惊艳的仿西洋艺术形式作品中,被内里蕴含的本土文化打动,开幕后,在场的学子久久不能言语。

  维克多兴奋地转头对魏可声道:“魏先生,看来你们在京城的学派,还是有从传统戏曲中汲取风格。难怪你们说学戏,是在京城。”

  魏可声也无暇纠正这一句学戏在京城,单指的是旧剧。他盯着舞台之上已经痴了,和现场的每个观看者一样,眼中闪烁着热切的光芒。

  ……

  几乎同一时刻的天宫剧院,同样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也能听清。只因大幕方才拉开,所有人看清了台上优美的布景。

  几枝梨花交错于底幕,纱幕上缝制的仿真花瓣制造出了落花随风之景。

  长长的旧式回廊,并一桌二椅,灯光如树影,美人立于廊下,只寥寥数景,现出洛阳之春,梨花开时,清雅的美人携酒为梨花洗妆的风俗景象。仿佛能嗅到“清香来玉树,白议泛金瓯”的花香并酒香,美得不可方物——

  这个城市,开埠以来。南来北往,各国文化汇集,海纳百川足以形容其特点。

  在这里,电影、跑马、跳舞厅等舶来娱乐风靡一时,亦有十数剧种戏园并存,所谓“沪上梨园之盛,甲于天下”。

  沪上的观众,他们接受时髦的西洋之风,也能够欣赏华夏本土古典的传统之美,这是深植血脉中的爱好。

  他们爱热闹的机关,但更爱真正的美人,若有艺术性绝佳、绝配之美人与美景,岂非完美?

  是以有此夜,京派双星闪耀沪上,交相辉映!

  作者有话要说:

  纪霜雨:随机抓一个冤大头做我的投资人!

第三十二章

  “金仙”之名, 沪上亦久闻。

  闻名不如见面,见面更胜闻名,时下有小道消息称金雀素颜平平无奇, 实在靠别致的妆发,与纪霜雨的光影之术塑造为美人。

  可赏遍美人的沪上观众见了其真容, 也是大为惊艳的。便是妆容可以化出来, 通身的仙气却化不出。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金雀扮演的“罗锦屏”连一身裙服, 也比旁人看起来要飘逸。

  ——这一点, 当然有赖于在做行头时, 纪霜雨叫裁缝把原本七八分的褶皱改成了四五分,看上去便更有所谓仙气了。

  罗锦屏被薄情郎抛弃后,也有消沉, 可偏让她遇到小吏贪墨,灾民被欺害,心里憋着一口气的罗锦屏, 仗剑行侠,倒醒转这才是更有意义的人生。

  她生得秀丽柔弱的外表, 一口一个“奴家不敢”“哎呀太可怕了”, 结果次次反手就把炮灰抽飞,押运粮草的小军官也被她调戏得面红耳赤。

  唐时风气开放, 这样的做派,与健康矫健的身手, 倒是更符合当下审美。

  观众看到仙女一般的罗锦屏撕炮灰揍贪官, 实在深具反差的可爱。

  舞台美术在其中,也是出了不少力。

  一幕幕简洁、富有美感的写意式布景,让那些曾经脑补“应该就是老派样子”的人深深唾弃自己曾经的想法。那云灯打造出来高山雾漫漫的诗意, 更显出来这位布景师精通灯光布设,巧妙地将沪上人喜爱的先进科学设置融入。

  只要是华夏人,又怎能不懂这一草一木,一砖一瓦的精要。只要长了眼睛,又怎么能不被这样的舞美所打动。金雀同《洛阳春》,让沪上观众看到了戏曲舞美的另一种可能。

  以写意为神,合理借鉴西方科技,融合一体。

  这样的一出戏看完,也许没有热闹的机关,但是,太养眼了!这是另一种极致的享受!

  沪上观众爱各种各样的美,如此舞台,简直是叫他们欲罢不能。

  最后高潮部分,罗锦屏捉拿贪官时,伴奏也别出心裁,以唐时流行的乐器琵琶为主,应用上让时下观众还觉得十分新奇的煞弦、绞弦等技巧。纪霜雨正是受到自己那个时空,非常著名的琵琶曲《十面埋伏》激发,请乐师改编琵琶曲,使之更为激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