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宋公子瞧见对方的动作,眯了眯眼睛,凉凉地道:“倒是我见识浅,只听过爱嚼舌根的长嘴妇人,这长舌的读书人,倒是第一次见。
瞧这模样,想必榜上无名?也是,一天到晚专盯着旁人的私事找存在感,哪里还有时间做学问?”
说完,一个经常参加品诗会,与宋卓关系不错的书生立时附和着道:“宋公子慧眼,这位卫梭公子,还真是个落榜生!”
话音刚落,客栈里也开始哄堂大笑,看向卫梭的眼神也带着嘲弄和讽刺,卫梭顿时脸色通红,瞪着宋卓咬牙切齿地道:“我虽未能通过乡试,可至少也是一名堂堂正正的读书人,不像有些人,与男子不清不楚,不干不净,简直是我辈之耻!”
“这话说得正义凛然,不知道的还以为哪里出来的卫道士。”宋卓面色淡然地理了理袖口,抬眼冷飕飕地看向卫梭:“我且问你,家中可有父母?”
“自然是有的。”卫梭冷哼一声,自觉占据了道德的上风,脸色傲慢地道,“你这是何意?”
“就想了解一下何谓堂堂正正的读书人。”宋卓摆了摆手,随意地坐到一边,手撑着下巴,像是在审问犯人一般懒洋洋地道:“可有兄弟?”
“当然!”我可不会对自己的兄弟如此暧昧。
“可有娶妻?”
“有。”我可不像你是个和男人厮混的兔儿爷。
“可有儿女?”
“有。”兔儿爷活该断子绝孙。
“可有外室?”
“有。”我可不像兔儿爷……咳!
卫梭猛地收住了声,看向似笑非笑的宋卓,脸色铁青:“你!”
“放着家中妻小不顾,偷偷摸摸地养外室,你这读书人还真是堂堂正正啊!”宋卓笑眯眯地看着他道。
“你故意套话……”
话还没说完,就见宋卓脸色猛地一沉,厉声打断了他的话:“对内不忠,对外失信,披着读书人的皮,做尽淫、秽不堪之事,就你这样的也敢代表读书人,也不问问读书人愿不愿意?”
“不愿意!”先前附和宋卓的那位书生,当即喊道。
“对!”本朝太祖皇帝一生只娶了一个妻子,对妻子用情之深,甚至在位期间多次对家中不纳妾室的大臣多加褒奖。
一代一代传下来,朝中大臣,尤其是通过科举上来的文臣少有妾室,也因此对养外室这样的行为越发的不齿。想到这里,众人看向卫梭的眼神都变了。
宋卓见状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紧接着道:“即便是兔儿爷,一生忠于一人,发乎情止乎礼,也比你这满口仁义道德的猥琐之徒高尚无数倍,连你这样的都敢称读书人,他们凭什么不能?!”
“说得好!”宋卓话音刚落,角落里一个瘦瘦弱弱的小书生就猛地站起身,眼圈发红地看着自己,一只手还和身旁的一个高大男人紧紧地交握着,两个人看着宋卓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渴望已久的光明,他们终于得到了承认……
宋卓:“……”
“没错!男子与男子相恋,又不妨碍他人,总比这偷养外室,满嘴谎话的垃圾强多了!”
“对!”
“……”
卫梭被众人批得无地自容,正想埋头走人,就被宋卓拦住了去路,朝二楼方才卫梭一个劲儿看的方向抬了抬下巴:“既然太子殿下也来了,何不出来评一评?人家兔儿爷究竟招谁惹谁了?凭什么就被看不起呢?!”
“太子殿下来了?!”
“对,让殿下来评一评,我们与男子相恋,却未曾做任何有辱礼义廉耻之事,缘何就见不得人?!”方才和自家男人手牵手的小书生,握着拳头一脸义愤填膺地道。
“……”那小混蛋是怎么发现我的?!秦朝宇眼皮跳了跳,却见宋卓还似笑非笑地看着这里:“殿下,莫不是要我去请你出来?”
“……”秦朝宇深吸口气,走下楼,瞪了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卫梭,在众人的目光下有些骑虎难下,不得不硬着头皮尴尬地笑了笑道:“每个人都有选择自己生活的方式,只要不有害于家国利益,我们应该尊重他们……”
“诸位听见了,连殿下都觉得男子相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宋卓立时接过话,从善如流地道。
秦朝宇:“……”我没这么说!
“我代天底下众多同性相恋无法诉诸于口的人,向殿下道谢,殿下高义。”宋卓眼睛眯起,笑得像只狡黠的小狐狸,敷衍地抱了抱拳道。
想让谣言传到宫里攻击我家殿下,我让你先惹得一身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