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汀说道:“我只是唤醒了楚蘅的一些记忆,让他意识到把我和他之间闹到如今不可收拾的地步是因何而起,又是谁在背后挑拨撺掇造成的。”
记忆被唤醒,楚蘅越想得到他就会越恨那个把事搞成这种局面的人。
哪怕他自己才是错得最多的人,但楚蘅不会这么认为,他只会觉得是那个一直在给他出谋划策的人故意把事情搞成这样,让他永远无法得到穆汀的。
再加上魏子栎用了不该用的毒,办事不利还把晋王府牵扯了进去,楚蘅又怎么会让他好过。
即便能放魏子栎一把,晋王也不会的,毕竟此事可是将晋王府推到了风口浪尖。
哪怕齐家没去找天子告状,可事闹成这样,都已人尽皆知了,天子又怎么会不知道呢,晋王还得编一个理由去糊弄天子。
魏子栎的所作所为可是狠狠坑了晋王府一把。
穆汀将魏子栎让人送来的信推到齐父面前,让齐父打开看。
信上只有短短的三个字,是个名字,叫楚君玉。
齐湛三兄弟也相互传阅了这封信,脸上多少有些迷茫,齐大哥手指轻弹了下信纸,说道:“晋王府并没有一个叫楚君玉的人。”
早在穆汀真是身份暴露,他与楚蘅扯上关系时,齐大哥就想法子让人去查过晋王府,除了府中不起眼的下人外,其余的,他多少有些印象,他可以肯定晋王府并没有一个叫楚君玉的人。
穆汀道:“晋王有一个义子,曾给楚蘅做过护卫,因为楚蘅不喜对方什么都管着他,将人赶走了,此人名叫林择,乳名君玉。”
若是不知内情,谁也不会怀疑一个当护卫的义子与晋王还有什么关系,若不知林择的乳名,这封信什么用也没有。
但现在,送信和接信的人,一个知内情,一个知乳名,这封信就变得举足轻重了。
穆汀语气沉着,“所以林择又能叫楚君玉。”
听完穆汀的话,齐湛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我就说,晋王那么纵容楚蘅那个疯子,让楚蘅狂得连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原来玩的障眼法,还悄悄养了个种呢。”
齐二哥意外地看了齐湛一眼,说,“这会儿反应倒挺快。”
齐湛露出自豪的表情,“我有时候也是有脑子的!”
一言出,引得书房内的人都轻笑了起来,原本有些严肃的氛围也就此打破。
齐父将信纸丢入火盆,纸顷刻间化为灰烬。
齐父叹道:“既是把柄也是催命符啊。”
齐大哥开口,“爹不用担心,魏家子只要还想活就不会说出这信上所书为何。”
被晋王知道了信上的内容就是催命符,若不知就是魏子栎的护身符。
齐父提醒,“可有时候,人活着还不如死,”这世上让人生不如死的法子太多了。
“若晋王是个聪明人,他不会下手太狠的,”齐大哥说着看了穆汀一眼,除非晋王想让身边的人因为惧怕跟他离了心。
还有那些观望者,晋王就更收不拢了。
这是穆汀的期望,但上不上套就只能看晋王了。
所以如今对他们来说唯一的好消息是魏子栎腿被废了,这次穆汀被他下毒的仇是报了。
其他的,都只能等待。
等待并没有多久,正月十四就有了消息,因魏子栎双腿残废,自觉配不上长公主,魏国公入宫替儿子退了婚,还代魏子栎在天子面前发下誓,因毁约在先,有负长公主,魏子栎自觉罪孽深重,愿一辈子不娶,青灯古佛替长公主祈愿。
退婚一事就这么定下了,据说魏子栎当天就被送去了城外的一座寺庙。
魏家牺牲一个儿子揭过了此事,魏子栎一个人承担了所有。
天子也因没给长公主赐个良配,觉得内疚,于是给长公主赐了封号,提前让长公主入住长公主府。
另一个被牵扯其中的晋王府,魏国公府不追究,这事就以晋王入宫在殿外长跪半日,最后跪晕过去,天子心软,只下令禁足楚蘅半年结束了。
唯独穆汀这个受害者什么都没有,没道歉,没赔礼,就好像只发生了楚蘅废了魏子栎腿这事,他中毒的事无一人提起,丝毫没有姓名。
就连齐家也一并被剔除在了群聊之外。
齐湛原本还在等着魏国公府的人上门赔礼,连上元节都不出去玩,在家等了一整天,要狠狠骂魏家人一顿,结果连魏家人一根毛都没看到。
到晚上人还没来,齐湛鼻子都快气歪了,还在嚷嚷着他明日就带人去魏国公府叫骂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