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感觉到初初身子又颤一下。
许抚摸初初的头顶,解释道:“我刚才不是那个意思……”
初初依旧埋头不语。
许说:“刚才实在太突然了,我被你吓到了,当时的情况很难和你正常沟通,是一时情急我才会那样说……我不嫌弃你,你留在终南洞里的那堆宝贝,也不是破铜烂铁,我那天看到,指甲钳还是崭新的,这也是挺实用的啊。”
许瞎说了一通,不知所谓,尴尬地停顿了一下,咬着唇,索性直接问:“你……现在冷静下来了吗?”
初初的脸一直埋在膝盖里,闻言,闷闷地点了点头。
见状,许松了一口气。
静默半晌。
许坐得腿脚都酸麻了,他背靠水墙,后仰着头,抻直腿伸了个坐姿,忽然就听到旁边传来了初初闷闷的声音。
他说:“可是……”
许循声转过头。
就见初初抬起脸来,瘪着嘴,吸着鼻子,说话鼻音浓重,委屈得不行,道:“我真的忍得好难受啊……”
许表情愣了下。
只听一阵作响,眼前一闪,许还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被欺身压过来的初初禁锢在水墙和他的双臂之间。
许心脏漏跳了一拍,他吞了口唾沫,慌忙无措地仰起头。初初罩下的阴影和初初身上浓郁的冷香将他囚困在这里,许目光躲闪着,下意识地要躲,却被初初勾住脖子上的项圈。
金镶玉项圈与许的脖颈间留有两指的间距,初初左手的食指和中指轻易地穿过项圈底部,手指指节正好将许的喉结卡在中间,他手指冰凉,猝不及防地冰得许一个激灵,喉结滚动。
许被初初勾住项圈,逃不了,他被迫直面初初,抬起双眼就望进初初那双黑漆漆的眼睛。
好在眼前的初初依旧是许熟悉的他,既没有偾张的炽热情欲,也没有失控的凶横占有欲,他垂着眼眸,轻声问:“我想和接吻,好不好?”
“……”
许不敢回答。
初初又追问一句:“……只要一次就好,可以吗?”
“……”
初初的右手托起许的脸,指腹摩挲着许的下唇,甚至还将食指探进去,冰凉的指尖一触及温热的舌尖,就被许一口咬住,不得寸进。
初初垂下浓密的眼睫,眼神失落道:“只是接吻……也不行吗?”
许无法理解初初想接吻的强烈执念,他咬着初初的手指,拒绝态度不言而喻,十分坚决,而且还刻意避免用嘴唇碰到初初的手指。
初初颓然地跪坐在许身前,无助地垂着肩,表情泫然欲泣,低声道:“我一直都很乖,我也很听话的……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许的眼底流露出犹豫。
初初软着声追问:“……,是我做得还不够好吗?”
许无言以对。
初初一直都做得很好。
甚至会因为他一句“不要抵抗”就能彻底将自身的安危弃之不顾。
初初无所不能,唯一的“不能”,是不听许的话。
因为他很听话,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族能将子午花茎砸到初初的脸上,因为他很听话,带刺的花藤贯穿初初左胸膛……尽管初初的胸膛自动愈合了,可是许每每回想起那一幕就很自责。
初初一直都做得很好,好得让许无法假装视而不见。
许回过神的时候,他的右手手掌已经贴在初初的左胸膛上,那是花妖贯穿了初初身体的位置。
许愣怔一下,胸膛平整如初,但是令许讶异的是,初初原本的心跳微弱得几乎没有,许此时却能清晰地感觉到初初的心脏在他掌心下强有力地跳动着。
许愣住的一刻,心防松动。
内心的底线在下移,他低垂下眼眸,在初初失落的目光中拍掉他的手,又在初初惊诧的目光中勾着他的后脑勺往下摁,唇齿相撞,粗鲁又野蛮。
初初猝不及防地被压下身,勾着项圈的手指迫不及待地一拉,系在项圈上的那朵白玫瑰被他捏碎,纯白色的花瓣纷纷扬扬地洒落在许身上。
初初将许一再让步的“……只此一次”的话语声一并吞没。
初初乖乖地自觉遵守“只接吻”的约定。
一吻结束,初初脸上的委屈也一扫而光,他蹲坐在许旁边,像树懒一样用四肢圈住了许,把脑袋拱进许的肩颈里使劲蹭啊蹭,嘟嘟囔囔道:“,……”
许大脑缺氧,丧失了思考能力,他捂着额头,脱力道:“给我安静一点。”
他生无可恋地把初初的脑袋推远点,但初初下一秒又像牛皮糖一样自动回弹,紧黏着许,满心欢喜地继续蹭啊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