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去了,一会吃顿饱的,咱们这两天就得走了。”叔放下手里的针,“帮我把盐弄进来。”
“哎!”赵三阳刚打开纸包,脸色既变了,“生儿子没PY的缺德鬼!”
原来这包里放着的不是盐,是那种随便在地上捏一下就有了的细沙土。赵三阳把其他几包也都打开,竟然只有一包是灰色的盐。赵三阳气得肺都炸了:“那几家就算给的分量少,至少也有盐,这家真是……真是……”
叔却笑他:“我就说你小子早晚得吃亏,行啦,在这小事上吃点亏,吸取教训,以后不吃大亏。快点把盐倒进来,我这举了半天了。”
他举着的正是夹袄那没收住的口,赵三阳不服气的抿着嘴,小心的拿了包盐朝里边倒。倒完了,叔拍打了拍打夹袄,拿起针正要收口,突然一个人出现在门口,张口问他们:“是朝我们家送的吗?”
“什么人?!”叔伸手就朝小炕桌下摸。
“季季团长!?”
赵三阳的声音让叔的动作僵住了:“季……”
季寒素把门关上走了进来:“你不是跟神父走了吗?”
“走了就不许我回来了啊?”赵三阳撇嘴,“我给你介绍,延乡来的刘特派员。”
“延乡?”季寒素眨了眨眼睛,“你真跑红党那边去了?”
“嗯,神父带着我过去的。神父还以为你必死无疑,他说要代替你完成心愿。现在神父还在延乡那边当军医呢。”
季寒素点点头,看向刘特派员:“带着这么个小子一路过来,您也是辛苦了。”
赵三阳嘴撇得更厉害了:“什么叫‘这么个小子’?我一点都不会拖人后腿。”
刘特派员也说:“三阳机灵得很,这一路上帮了我许多。这次给你们弄到的盐,至少有三成都是他的功劳。”
赵三阳不撇嘴了,得意的挺起了小胸脯。看他这个不失少年心性的样子,就知道在延乡过得不错。
“给番号吗?”季寒素忽然问。
刘特派员愣了一下:“十三军192师397旅828团。”
“给物资吗?”
刘特派员把夹袄举起来了。
“嗯……知道红党穷。”
刘特派员:“……”
“给人吗?”
“我以后就是你们团的政委,还有赵三阳……”
“神父说我缝合已经出师了。”赵三阳少有的不大理直气壮,就会缝合的算个屁的大夫。
等于一共就派了俩人,季寒素点点头:“行。”他突然就一个立正敬礼,虽然这身衣服不伦不类的,但气势是没差的,“欢迎加入828团!”
828团新进政委盘腿坐在炕上,手上举着夹袄,手忙脚乱的下地趿拉上鞋,回礼的时候,政委脸上有点发红有那么点丢脸啊。
“三阳,你熟悉羊蝎子庄和大水村那边的路吗?”
“不熟悉。”赵三阳头摇得特干脆。
刘政委说:“我们能找着向导。”
季寒素笑了一下,有这个民心,红党不胜谁胜?
“好,你们现在出发,这两个村子中间的三岔路口有一棵就剩下了一半的大榕树,当地人都知道那棵树。你们在那等我,我最迟后天夜里赶到。”
刘政委还有好多问题要问这位季团长,但这时候他选择服从命令,立刻转身就开始收拾行李。
“这地方安全吗?”
“安全。”
“行,我就在这过半天。”季寒素直接上炕躺下,睡着了,同样表现了他对于两人的信任。
睡到了晚上一起来,竺昭昭就说【桌上他们给你留了吃的。】
一个粗瓷大碗里,放着三个成年男人拳头大的杂粮面野菜团子,带咸味的。季寒素吭哧吭哧的几口吃完,抄起水壶就要灌凉茶【别喝凉水!】
【我吃太快有点噎。】
【小口小口的喝,在嘴巴里含温了再咽下去。】
【好好好!一定一定一定。】凉茶进了口,季寒素就觉得这水是真甜,甜得他都舍不得咽了小猪蹄,是担心他胃病啊。
悄无声息的离开了小院,季寒素躲避着巡逻,直奔白天看好的那家杂货铺。正常情况,至少有一天要在夜里看看杂货铺的情况,但季寒素有竺昭昭,这些就都省了。有个伙计就睡在前门的大门口,季寒素直接翻上屋顶,掀开瓦片钻了进去。
那伙计睡得正香甜,就被一双大手捂住了嘴,继而被捆猪仔一样捆成一团扔在了角落。他很快摸到了放盐的口袋,找了一个还剩下多半袋二十多斤的,扎紧袋口褡在肩膀上后再固定捆绑一下确定掉不下去,摸了几盒洋火塞进裤袋里,又拿了两罐红糖(这是给身体不好的战士们喝的),季寒素都翻上房梁了,他又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