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答应和他试试,恐怕也是因为把他当成了另一个人吧!
从头到尾,他在明翰眼里,不过是个可笑的替身罢了,还假惺惺的说什么愿意和他试一下!
神他妈试一下!
这他妈谁还能忍!
景逸向来心高气傲,哪里受得了这般侮辱,暴脾气一上来,当即踹门便要离开。
而守在门外的明家父母却不要命的拉着他,哭着求他,甚至作势要给他跪下。
明父情真意切的说:“小翰他只是病了,你千万不要把他的话当真。”
明母抹着眼泪,眼睛肿成了一条缝,不知从哪儿截了张图片,急切地告诉他,那个男人已经有了爱人,和明翰没有可能的。
只要再等等,等到明翰病好了,他就能守得柳暗花明。
景逸陪明翰等了一夜,也想了一夜,却怎么都搞不明白,之前的自己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作为景家最有继承权的大儿子,从小要风得风要雨得雨,骄傲如他,怎么会为了一个不爱他的人卑微至此?
甚至甘愿放弃一起?!
这他妈太不合理了!!!
景逸压下所有情绪,深深的吸了口气。
“你到底走不走?”
明翰不解不耐地侧过头,干脆不再看他。
景逸气笑了,舌尖抵过上颚,“行,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大爷我不伺候了。”
此时,东方渐渐露白,一丝晨曦划破天际。
笼罩大地的阴暗被迫褪去,地上的影子逐渐拉的细长,映在白色的墙体上。
顺着墙体往上,是一扇扇竖列整齐的明净窗台,玻璃反射着阳光。
而其中一扇却映出一张带着邪性笑容的脸,歪着头,眸中狠意如烈火焚烧。
“竟然还是来京都了么?”
少年的情绪突然激化,扭了扭脖子,骨骼咯吱作响,寒意波动。
他不知从哪儿得了把裁纸刀片,垂下的眼神充满了暴戾,与自我厌弃,混不在意却无比熟练的手起刀落,可他的脸色却不见丝毫痛苦。
心里的念头如野草疯长:他一刻都等不了了,必须要加快计划!
寂静无声中,血液滴答滴答,犹如断了线的珠子,争先恐后往下掉。
平坦的腹部,一片血肉模糊。
伤口不深,但伤痕交错,充满了凌虐的美感,十分具有视觉冲击力。
晨曦的阳光逐步洒落,新的一天已然到来。
然而这一小小的角落,却仍旧昏暗混沌,阴森可怖。
忽而,走廊里传来很轻的一声,很轻很轻的脚步声。
第39章
沈遇阴冷如毒蛇般的视线猛地射过去。
却在看到来人的一瞬间软下来,指尖一抖,刀片啪嗒一声掉在地上。
来人的面容从昏暗的走廊步步逼近,面色平静无波,看不出一丝别样的情绪,唯有脖颈处暴起的青筋昭示着他正在竭力忍耐的事实。
他手忙脚乱的披上衣服,惊惶之下,扣子错位而不自知,软声喊:“鹤鹤……”
梅千鹤站定,伸手放在少年的面前。
掌心朝上,指节微微弯曲,是一个示意的牵手的手势。
沈遇愣愣的,一时不知该作何反应。
梅千鹤面无表情地撇一眼,不待少年作出反应,径直拉着他的手往回走。
指尖相触,温热干燥的手立即被少年反手握住。
他们住的是单人病房,里面有独立的洗手间。
水龙头往左扭,先出的是冷水,而后才有温水。
泠泠水声中,梅千鹤侧身,垂眸将少年系错的扣子一颗颗解开。
旁边的架子上有毛巾,温水浸湿,拧干。
一点一点,温柔的擦去尚未干涸的血迹。
他垂着眸子,长而黑的睫毛低敛着,一贯温和的脸上无甚表情。
擦拭干净,梅千鹤问护士要了纱布,一圈圈裹缠在少年腹部。而后,再一颗一颗将扣子整齐的系上。
沈遇不知他的想法,也不敢先开口,坐在床上仰着头,只能愣愣的盯着他的睫毛,不知所措的任由他动作。
系好扣子,梅千鹤将少年胸前的褶皱拍平,淡然自若地问道:“饿了吗?”
语气轻飘飘,仿若方才并没有看到少年阴冷残暴的表情与疯魔的自残行为,一如往常刚起床时,问他今天想吃什么。
可沈遇既怕他质问,更怕他满不在乎轻轻揭过。
拉着他的手,少年声音矛盾,“鹤鹤……你,你不问,我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