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和徐思奎再见一面。
可是见面了该说什么?再说一句“祝你幸福吗?”
梅千鹤这般惨然想着,一边收拾东西准备离开京都。
然而在婚礼的前一天,梅千鹤却收到了一封没有署名的信封。
信封中没有信,只有一把钥匙。
钥匙是新的,形状却很眼熟——是春城那个出租屋的钥匙。
几乎不用想,梅千鹤就猜到了是谁寄来的。可他不明白徐思奎此举用意何在。
是想把他支开吗?
第二天一早,梅千鹤从容的买车票去了春城。
不管目的如何,倘若是徐思奎想要的,那他最后再成全一程也无妨。
那天天气很明媚,有媒体正在直播徐思奎和明翰的婚礼,两位新人穿着一黑一白的西装,一个一如既往的冷峻,一个笑容爽朗阳光地回答着记者的问题,语气里是掩藏不住的幸福。
而另一边的梅千鹤却拿着一把老旧的钥匙,打开记忆里那扇少年的时光之门。
破败的出租屋被修葺一新,而其中所有家具与设施却与几年前如出一辙。
门口鞋架上的拖鞋还有些眼熟,卧室里的照片还有青春气息,窗前的摇椅旁边还摆着少年从前看到一半的书。
风一吹,摇椅便晃晃悠悠地动起来。
梅千鹤躺在摇椅里,不知不觉便睡着了。
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京都之后,一场名为“X病毒”的传染性疾病,以京都为中心疯狂地向周围城市肆虐。
——
梅千鹤是在家里醒来的。
醒来时家庭医生正在拿着仪器给他检查身体,他的父母梅西峰和汤婷女士表情担忧的守在旁边。
梅千鹤眨了眨眼,眼眶酸涩,声音哽咽着喊道:“爸,妈。”
汤婷缓了口气,温柔的拉着他的手安慰道,“爸妈在呢。”
她是个面相温婉沉静的女人,一头飘逸的黑长直,五官精致细腻,皮肤保养的很好,看起来像二十多岁的小姑娘似的,一笑起来,眼中便有柔情似水。
梅千鹤眉眼间温和儒雅的气息大抵便是承了她。
医生检查完,确认梅千鹤的身体没有大恙。两位父母悬着五六个月的心才落到实处。
昏迷了数月的身体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梅千鹤撑着手想坐起来,手腕一软,便又倒下去了。
幸好汤婷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
梅千鹤靠在柔软的枕头上,看了看自己白皙修长的手,目光在房间逡巡一圈。
房间装潢文雅精巧,布局简洁大方,地板是白色大理石铺就,头顶是华丽的水晶垂钻吊灯,阳台上花架并排而立,各色花样迎风招展。
这是他的卧室。
梅千鹤难以置信的想,我这是……回来了吗?
永远的离开了那个世界吗?为什么感觉有点……遗憾和难过。
汤婷见他表情怅惘,摸摸他的头,问道,“是有哪里不舒服吗?”
梅千鹤笑着摇摇头。
他抱了抱汤婷女士,“妈,我好想你啊。”
汤婷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安慰道,“妈妈就在你身边啊。”
梅西峰送走家庭医生,回来便看到这幅母慈子孝的画面,四十多岁的男人冷硬了一辈子,这会儿心里却一片柔软。
他手里端着阿姨刚熬的补汤,坐在床沿边,“都好几个月没吃东西了,饿了吧。”
梅千鹤点点头,他尝了一口,笑道,“黄阿姨熬的吧。”
黄阿姨是家里的保姆之一,梅千鹤从小最喜欢的就是黄阿姨的厨艺,一尝准能尝出来。
“你小子……”梅西峰道,“吃完了给你经纪人报个平安吧,这几个月你的粉丝都快把他逼疯了。”
经纪人的确快要被逼疯了。
自从梅千鹤出事的消息传出去后,他的电话短信乃至办公室都没有消停过,他甚至产生一种梅千鹤的粉丝——小羽毛无处不在的错觉!
“醒了就好醒了就好。”
经纪人接到梅千鹤的电话,立刻就推开一切行程赶了过来,态度十分狗腿。且不说惹不起小羽毛,就是梅千鹤本人他也惹不起啊,毕竟还要靠人家恰饭呢。
见梅千鹤状态不错,经纪人就把最近这段时间圈里发生的事和梅千鹤说了下。
“有几个合约到期了,对方可能是怕你……所以就决定不再续约,另外你出事时拍的那部戏,男主也换成了其他人。”
说到这里,经纪人义愤填膺道,“换人就算了,竟然还换成了你的死对头,简直太过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