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帝王_作者:青色兔子(60)

  伏德新婚妻子林氏,家中母亲有疾,这也是伏德的姑母。

  因此有林氏归宁一事。

  伏德看一眼曹昂,道:“却是要委屈曹兄,把面容画得丑陋些,否则在家丁之中,太过突兀,出城门恐怕被盘问。”

  曹昂忙应了。

  刘协皱眉道:“如今长安城中出入,查的这般严了?”又问道,“那五斗米教的方祭酒处可有消息了?”

  伏德道:“自董卓来后,任命了刘嚣做司隶校尉,掌管长安治安。这刘嚣却最是严苛,本是无名之辈,一朝得势,便气焰嚣张起来。如今日前才出了新规,要这长安城中,有为子不孝、为弟不顺、为臣不忠、为吏不清的,格杀勿论,财产全都抄没。可是施行之时,孝与不孝,忠与不忠,全凭刘嚣一张嘴说了算。细细看去,竟是先盯上了人家的家财,这再罗织罪名,将人下狱斩首。抄没的家财,也大半入了董卓私库。因此董卓越发器重他。城中人心惶惶,略富裕些的人家,这几日都想法子往外逃,所以城门上查的格外严格。”他又道,“那五斗米教的义舍内,只还有黄老伯一人,扮作典当铺子了。方祭酒已经出城送信去了,这几日间却也回不来。便是回来了,恐怕也不好有动静。”

  刘协听说董卓手下如此行径,咬牙一笑,道:“朕当是谁,原来是仗了董卓的势。说个笑话给你们听,那董卓在郿县修了一座与长安城一般高的城堡,号曰眉坞。朕听说,董卓手下的兵正日夜不停,往眉坞运送粮食,据说要存满足够三十年之用的粮食。”

  伏德与曹昂垂头听着,都不好接话。

  刘协冷笑道:“那董卓早有话放出来,说是若大功可成,就称雄天下;若不成,就退守眉坞,安度晚年。你们倒是说说,他要成什么大功?”

  伏德与曹昂想到董卓猖狂,都觉愤懑,然而此刻却也只有一腔愤怒,无处发泄。

  刘协话锋一转,却是道:“朕看不管他口中的大功是什么,总是难成的。”

  伏德与曹昂一愣。

  刘协笑道:“事情还没做,倒先把退路想好了。他自己都不信自己能成,更何况他手下的人?”他神色放松,不露丝毫紧张戒备之意。

  伏德与曹昂见皇帝如此,也被他的情绪感染,仿佛走在漆黑的洞穴里,乍然看到了远处的一点亮光,心知必然能走出此刻的困局。

  就在皇帝与近臣在大长公主府书房中密谈之时,另有一场密谈正在司徒王允府上进行,这次密谈的主人公却是吕布。

  王允早借着同乡的身份跟吕布建立了交情,昨日听说董卓投手戟伤了吕布一事后,便觉得自己久等的时机快要到了!

  酒桌推杯换盏之间,王允徐徐将董卓偏袒凉州军,薄待并州军的意思表达出来。

  这正是吕布心中的隐痛,平时没人能说,此刻见王允提起,忍不住大发牢骚。

  王允自然是顺着吕布说,就好比他总是顺着董卓的话说一样,这事儿他驾轻就熟,很快就叫吕布对他放下了戒心。

  大事不可操之过急,王允点到为止,没有深谈。

  一时酒足饭饱,吕布离开司徒府,又到了董卓午睡起身的时辰,该去董卓府中保护董卓的安全了。

  吕布作为董卓的养子,又是他的“安保大队长”,早已习惯出入内室。

  这日董卓却醒得早,早已有事出府去了。

  吕布一路来到内室,不见董卓,却只有平素服侍董卓的一位宠妾。

  那宠妾说来也巧,恰是昨日捧衣前来时,撞见董卓投手戟欲杀吕布那一幕的人。

  此时两人彼此一望,宠妾开口道:“将军额上裹伤的白布有些歪了,我为将军正一正。”她走上前来,腰肢轻摆,香气暗涌。

  吕布认出她来,一时间昨日被董卓所伤的画面又涌入脑海。

  董卓昨日投手戟,与当初小皇帝往他身后射了一箭不同。董卓是真的想要他死!

  吕布心中大恨。

  那宠妾素手轻抚在吕布额头,见他英武俊美,非董卓所能比拟,便觉有些情动,行动间有意无意添了些撩拨之意。

  吕布本不是吃素的,又恨董卓,且刚受了王允鼓动,酒后又见那宠妾撩人,几项里加在一起,便热血下涌,横臂抱起那宠妾,往董卓素日睡的大床上,翻云覆雨起来。

  一时云收雨住,吕布酒也醒了,怀中还躺着董卓的女人,不禁后怕起来。

  那宠妾还有些缠绵之意,依偎在他怀中。

  吕布谎称还有要事,穿戴齐整衣冠,逃出府外,给外面的太阳一照,原本肚中的酒都化作汗水淌了出来,才终于意识到自己方才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