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摩挲着咖啡杯,道:“我之前跟他有过合作。”
阮蔚州点头,“嗯,有他的下落吗?”
吕中瑞斟酌着措辞,“我们只是合作,了解不多,后来合作结束就没关系了。”
“是么,”阮蔚州眼神一变,陡然凌厉起来,“我听说你吞了他的公司,怎么会对他的行踪一点不了解?自己白手起家创办的企业就这么拱手他人,不止是普通的合作伙伴吧?”
吕中瑞心里一惊,“你还知道什么?”
阮蔚州耸耸肩,“不知道啊,我说的网上一查企业信息都有,没什么好隐瞒的,不过我倒是真的不知道你们还……合作过。”
看吕中瑞的神情稍有缓和,他又继续道:“我当时年龄还小,就找人打听过,人家说他性格不怎么好,大概那天出于好心救我也是巧合吧,可能只是工作压力大想发泄发泄、就正好撞上了。”
吕中瑞试探着道:“他性格还行。”
“我是听说他风评一般,还苛待手底下员工,为人嘛,挺刚愎自用的。”
阮蔚州垂下眼,吃掉最后一口牛肉,也没吃甜点的意思,“你也不用看在他救过我一会的份儿上说他好话。”
看阮蔚州姿态自然,言语间确实没有维护的意思,吕中瑞松了口气,他可不想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也不算是失踪吧,就是出国了,公司也交给我代为管理,我是看在公司员工的面子上才答应的,也答应他不向外界透露他的行踪。”
阮蔚州点点头,“看来他挺不负责任的。”
他面上没有表情,甚至还有些轻蔑的意味,心里却觉得十分嘲讽。
吕中瑞的说法倒是一种看上去能自洽的解释,网上只言片语,生活中他也没有家人朋友,不管是死亡还是失踪,只怕都没人会关心吧。
吕中瑞叹了口气,“他这人固执己见,又自大不听劝,身边没什么朋友,员工也都怕他。”
“那挺失败。”阮蔚州好奇道,“他感情上怎么样?有喜欢的人吗?谈过恋爱吗?”
阮蔚州挺感兴趣,吕中瑞却没有讲的兴致,“其他的我不清楚,他纠缠过我一段时间,那时候我跟前夫刚刚认识,他还针对过那个Omega,后来我们闹掰他就出国了。这些年也没有联系。”
“真的?”
“我有骗你的必要吗?”
阮蔚州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手,隐去了唇边的笑意,原来如此,原来吕中瑞是这么想的啊,纠缠,说得好,可不是纠缠么。
吕中瑞心里还惦记着公司的事情,不愿意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小州,现在明辉的消息才放出来,说在调查,还有挽回的余地,你帮帮我。”
“我说了”阮蔚州轻轻啧了声,态度冷淡,“不帮。”
“小州!”
“别这么亲密地叫我,你但凡对我有点真感情都不会坐在这里开口求我,”阮蔚州双手撑着桌子沿站起身,“我刚才说了我跟廖观宁最近没联系,在冷战,你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跳出来要我去求他放过一个竞争对手,还要损害自己的利益,吕中瑞,换了你、你帮不帮啊?”
“我……”
手机振动打断了吕中瑞的解释,他看了眼,道,“我接个电话,你有什么想吃的直接点,我们待会儿再聊。”
阮蔚州无所谓,今天来见吕中瑞其实就是把事情弄清楚而已,结果现在没弄清楚还败坏了他本来就没多好的心情。
等待的间隙里他刷了刷手机,大概知道吕中瑞接什么电话去了。
财务造假,主要涉及挪用公款和偷漏税这两方面。
阮蔚州眉头紧皱,这些他知道,他之前布置下去的人刚刚查到这个情况没几天,证据搜集上还有些不足,没想到明辉官博在上一条消息发出后不到两个小时又跟了这么一条。
还在最后说已经将证据提交给警方了。
廖观宁知道吕氏公司有问题,是最近知道、还是之前就知道?
他不知道。
吕中瑞再回来的时候脸色相当之差,如果刚才还勉强维持着温和的表情跟他说话,那现在就是不加掩饰的焦躁了。
他坐下后直接开口道:“我已经接到调查通知了,还有人在收购散股,另外”
阮蔚州配合地接道:“什么?”
吕中瑞几乎有些咬牙切齿,“蓝鲸给我发了邮件,说可以帮吕氏进行融资。”
阮蔚州没回话,蓝鲸,由廖观宁一手创办的独角兽金融企业,近几年在投资等方面也很有作为,融资大概是已经定好的计划,是其中一步,但绝不会是最后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