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还没修炼到家的小恶魔崽崽?
不过车里待了会儿确实暖和很多,阮蔚州手肘支着扶手,用手背托着侧脸,看着外面的景色快速后退,问道:“去哪儿?多长时间到?干嘛?把我卖了可不值钱。”
五年时间,城市的发展日新月异,很多东西他都相当陌生,这会儿已经有点不太认路了。
闻言,廖观宁微微敛下唇角,“视察项目。”
阮蔚州眉一挑,他可不信,就算真是项目,也不会是正儿八经的项目,不然不会只带他一个小助理,还是生活助理,真当他是职场小白好糊弄么。
廖观宁先带他去吃了饭,等到了地方是下午一点,阮蔚州看着门口的挂牌儿,心里的疑惑逐渐放大,养老院?
廖观宁在阮蔚州还愣怔的时候就下了车,打开副驾驶车门,“下车。”
阮蔚州拉好外套拉链,养老院建在市郊,一路过来环境很不错,安静清幽,空气虽然冷但相当清爽。
只是下了车看一圈后他仍是疑惑,“你不是说要视察项目,一个接待的人都没有?”
廖观宁从后座拿了围巾兜头给阮蔚州缠上,只露出一个圆圆的发顶,然后又给戴了顶羊绒帽包裹严实。
他打量了下阮蔚州,这才满意道:“暗访,今天几位负责人都不在,我约的是替家里长辈先看看。”
阮蔚州比廖观宁低差不多一个头,对方动作方便,他就有点不爽了,把围巾往下扒拉一点,把帽沿往上推了推,勉强接受了廖观宁的解释。
阮蔚州兴致缺缺,养老机构,亏得廖观宁能想起来投资这样的机构,钱多烧得慌。
负责接待的小姑娘带着两人转了一圈,把情况都介绍了一遍,还时不时地往廖观宁身上瞟,阮蔚州双手插兜,有点漫不经心。
只有在活动室里看到照片墙上的一张照片时他顿住了脚步,那是一张七八个老人的合影。
小姑娘顺着阮蔚州的视线看过去,道:“那张照片上的老人都不在了,中间那位魏爷爷是最后走的,就在前年,我刚来时间不长,听之前的老人说魏爷爷走之前还念叨自己的孙子,可惜他孙子早几年就走了,挺遗憾的吧。”
阮蔚州揣在口袋里的手止不住颤抖,盯着照片上那位老人,半天缓不过来,再开口时声音直发紧,“我刚才看到山上有块墓地……”
小姑娘解释道:“那个也是属于咱们这儿的,如果是孤寡老人,不在了之后都葬在山上。”
廖观宁透过玻璃窗看见走廊上院长正赶过来,开口道:“我跟院长聊一会儿,你自己安排时间,一个小时后我们门口碰面。”
阮蔚州点点头,眼神还停留在那张照片上。
看着廖观宁跟院长走远后阮蔚州才问,“我方便去上面看看吗?”
小姑娘搓了搓手臂,显得有些避讳,“墓园这种地方没什么好去看的啊,这么冷的天,山上风可大,好冷的……”
阮蔚州坚持道:“我自己上去看看就行,一会儿就下来,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姑娘犹豫着,到底没能拒绝这个好看的Omega,给指了路,“行吧,出去门沿着小道一直往前,有个门,拐出去就能看见上山的路了。”
姑娘看着阮蔚州的背影直犯嘀咕,大冷天的干嘛要去上面啊,一片墓碑有什么好看的,大晴天都阴森森的,这Omega长得挺好看,怎么这么奇奇怪怪。
阮蔚州顶着风沿着青石板台阶上山,跟着路标的指示拐进墓园,他仔细看着墓碑上的照片,在转到第三排的时候终于看到了熟悉的面孔。
他的爷爷。
黑白照片里的老人家不苟言笑,甚至显得有些严苛。
阮蔚州慢慢在碑前蹲下,一张脸紧绷着,不知是被风刮的,还是被心情影响,惨白惨白毫无血色。
碑前放着两支黄色的小菊花,很新鲜,显然是刚放下的,他缓了口气,眼睛有些酸涩。
他雇了私家侦探去找爷爷的下落,但是这段时间毫无音信,没想到老人家已经不在了。
阮蔚州看着自己的爷爷,有很多话想说,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甚至连一声爷爷也叫不出来。
他是被爷爷养大的。
父母离婚后他被判给了父亲,父亲不喜欢他不愿意见他,直接将他丢给了年迈的爷爷照顾。
年老的beta默默承担起了照料孙子的责任,省吃俭用供他上学,虽然生活紧巴巴,但总归给了他一个避风的港湾,让他在离开学校后还有地方可以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