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艳看阮成河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又道:“你这才出院没几天,别胡闹,好好养养身体,别让我们担心,冒冒失失的,不是小孩子了过马路还不看车。”
“到底是我不看车还是另有隐情?”阮蔚州凉凉地笑了声,没把话直接说透,“除了怕我给你们丢脸,屈阿姨还担过什么心?”
屈艳诧异于阮蔚州居然敢顶嘴,“你这孩子……”
阮成河呵斥道:“这是跟你母亲说话的态度吗?给她道歉!”
阮蔚州偏了下头,问,“你先给我母亲道歉?”
屈艳的表情在短暂的震惊后沉下去,显得有几分委屈,阮成河手一指口出妄言的阮蔚州,气急道:“你给我滚上去反省两天,这周末就别出去了!”
阮蔚州冷笑一声,转身上楼,眼神冽寒,在他面前装什么严父慈母,他可是对原主的事儿一清二楚。
原主还有个比他大两个月的异母哥哥。
他要报仇,鉴于占了人家的身体,原主的仇他不介意一起报。
怎么报?
自然是让某些渣渣登高跌重了,欲取先予,给他们想要的,再毫不留情地夺走,这样的失去才够疼、够绝望、够刻骨铭心。
虽然脸面不能撕破,但他也不是原主那唯唯诺诺的性格,说不让出去就不出去?
阮蔚州隔着衣袖按住打过抑制剂的手臂,望着窗外渐浓的夜色,唇边的笑意带着些轻佻与不屑,他可还要去见杀了他的人,他的……心上人。
次日,阮蔚州在夜色熹微时溜出家门,羽绒服里套着连帽衫,围巾缠了好几圈,只露出一双眼睛,原主低调还宅得不行,基本也没几个认识的人。
跟他一样,都没朋友。
阮蔚州知道自己曾经心心念念爱着的人有泡吧的习惯,一些会员制高级酒吧喜欢,也混迹于街头巷尾的各色地下酒吧、商吧等等,说是喜欢这样有人气儿的热闹。
他还真信了渣男的嘴。
都是骗人的鬼。
彩色灯光炫目,配合着堪称狂躁的摇滚音乐、扭动的肢体,让这个小酒吧陷入一种脱离于现实之外的荒诞错觉里,好像人人都享受着这样的狂欢,不用去关心现实生活里种种的不如意。
各种酒气、香水混杂后的污浊空气让阮蔚州直想吐,在无数次腹诽这具身体过于虚弱后,他给自己点了杯橙花鸡尾酒。
虽然跟橙花没有半毛钱关系,就是杜松子酒和橙汁调的,好歹也带点柑橘类的香气,聊胜于无吧。
抿进去两口酒,他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在下意识找廖观宁的信息素,要不是在酒吧这种鱼龙混杂的地方,他甚至还想把自己的信息素放出来点闻闻。
阮蔚州对Omega的没出息有了更新的认知,他现在有种感觉标记这件事是给自己挖了个大坑。
Omega们那么看重标记该不会真的有那么大作用……吧?
阮蔚州坐在角落里一直盯着门口,看见进来的一个高大alpha时,他收回漫无边际的思绪紧紧盯着,仿佛要把对方盯出个窟窿来。
他在网络上找了私家侦探打听过,对方最近经常来这家酒吧。
五年过去,这位alpha刚满三十,十分受Omega、甚至是beta的欢迎。
吕中瑞,华星的总裁,已经离婚两年的黄金单身A,开朗健谈有魅力,炙手可热得很呢,不过喜欢逛酒吧而已,结了婚安定下来就好。
多少人都是这么想的。
阮蔚州脸色浸冷,将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酒精冲进喉咙,带起一片烧灼。
他穿过人群走向吕中瑞,假装不经意撞到对方的手臂,抬起头道歉时却诧异道:“瑞哥你怎么在这儿?”
吕中瑞也有些诧异,看着连帽衫牛仔裤的小孩儿,把人拉到一边的高脚椅上坐下,点了两杯饮料,把奇异果汁给了阮蔚州才问,“我还要问你呢,你怎么在酒吧?这是一个Omega该来的地方?你不是不喜欢热闹吗?”
灯光迷幻,酒气蒸腾,阮蔚州觉得脸上烧红,酒气上头似乎有点醉意。
他不好意思地笑笑,“瑞哥别跟我爸妈说啊,我哥也别说,同学喊我来玩儿,我好奇就跟着过来了,结果一个个都玩疯了不见人,我这不是正打算走嘛。”
吕中瑞心里起疑,两家父母关系不错,阮家一直依仗他们家,他当总裁后也有不少合作,也算是看着阮家兄弟俩长大的,二少爷性子庸懦孤僻不讨喜,他是知道的,但是面前少年给他的感觉完全不同。
青春活泼有朝气,眼神灵动,表情生动,还透着点惹人疼爱的乖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