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闻回头看了一眼,他们这么多幼崽围在这里也不是办法,必须找个适合这些幼崽下水的地方才行。
为什么宋闻没有当先一步下水呢?宋闻就没想过跟着这些幼崽一起下水,翼的脱毛比帝企鹅幼崽们慢得多,再加上他是善飞行的鸟类,根本不能像帝企鹅那样在水下前进,等翼换完毛后还要学习飞行,这个过程最快还要有个三五天的时间,要不是繁殖地里出现了冰烈鸟,宋闻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决定跟着这些幼崽们出行。
繁殖地就是一处大平地,能够遮挡的地方并不多,翼要练习飞行他那身金灿灿的毛发自然没办法遮挡,他们也不能一直躲在雪坑洞里等待冰烈鸟的离开,万一冰烈鸟一直守到冬季,那他和翼就算不被饿死也会在冬季的暴风雪中活活冻死,这次可不会再有新手妈妈来给他们提供温暖了。
宋闻正想再在附近看看,或许是同为帝企鹅的缘故,即使最后他们不会和这些幼崽同路,宋闻也希望幼崽们能够平安顺利地回到大海。
正准备转身,眼角余光看到一个黑色的影子在水下活动,心里咯噔了一下,水下突然冲上来一个身影,张开巨口差点咬到宋闻。
帝企鹅幼崽们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给吓得挤在一起,翼的个子本来就比这些幼崽们矮小,再加上还披了一块鲸鱼皮,被这些脱毛崽围在中间,并没有看到那惊险的一幕。
这些幼崽的惊叫声吵得翼的脑壳生痛,正想呵斥一声,一个巨大的白影从天而降,一双泛着寒光的利爪准确地抓向那跃出水面的豹形海豹的咽喉。
宋闻第一时间并不是关注自己离这场狩猎战距离过近,而是先回头看了一眼翼的位置,不知道这只冰烈鸟来了多久,有没有发现了翼的存在。
翼被团团围在幼崽群中,再加上今天的能见度不太好,别说冰烈鸟了,连熟悉翼的宋闻一下子也发现不了翼被挤到了哪里去,再加上幼崽们被惊吓到不停发出尖叫,也掩盖了翼发出的动静。
宋闻暗暗松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迅速回到幼崽群里,阿痕扑着小翅膀护在队伍的最前面,它的身型最高大,宋闻往它身后一躲,就被挡了个严严实实。
冰烈鸟似乎只是出来狩猎自己的早餐的,并没有兴趣对这些幼崽多分一个眼神,毕竟幼崽的数量有成千上万只,冰烈鸟的目标也不是这些帝企鹅幼崽,所以暂时没有发现幼崽群里的异常。
那头豹形海豹看起来还比较年轻,它是独身一个跑来这片水域守株待兔的,可惜它的经验不太足,也沉不住气,还不等幼崽们下水就急哄哄地往上扑来。豹形海豹在岸上的动作比帝企鹅还要笨拙,一旦没办法将自己选择的猎物拖下水,那它这次的狩猎就基本是失败了。
然而让这头豹形海豹万万没想到的是,在自己狩猎的时候,自己竟然也成了别人的猎物。
冰烈鸟的动作稳准狠,不愧是连鹰身女妖都忌惮的存在,只轻轻松松一爪子竟然直接就穿透了豹形海豹皮毛肥厚的咽喉,鲜红的血迹流了一地,连身下的水都被染红了。
豹形海豹只挣扎了两下就没了动静,冰烈鸟将猎物拖到冰面上,这才优雅地收回了爪子,还略带嫌弃地把大长腿伸到旁边的水里清洗了一下上面的血迹。
宋闻看得头皮发麻,生怕冰烈鸟会将注意力放到他们的身上来。他不着痕迹地往幼崽群中间退去,一直退到翼的身边,把对方身上被挤得有点偏移的鲸鱼皮整理了一下,翼看到宋闻没事,便安静了下来,用小翅膀紧紧扣住宋闻的手臂。
宋闻用鸟喙轻轻蹭了一下翼,无声地安抚了一下。
冰烈鸟并没有把猎物直接拖走,而是就地就把豹形海豹的皮肉给撕裂开来,低下头开始享用自己捕猎的美味。
不过它的眼睛并没有停下来,冷冷地扫过幼崽群,来的路上它飞得太高,再加上到了这边后一眼就发现了猎物,还来不及打量这批提前离开繁殖地的幼崽,看它们身上绒毛的情况,很显然还没到适合下水的时机,但也不会影响太大,最多就是速度受阻,容易被水中的掠食者追上而已。
冰烈鸟偶尔也会狩猎帝企鹅来作为食物,它们只爱吃鲜肉,对于那些倒在雪地里已经不知道被冻死多久的帝企鹅尸体没有兴趣,当然,帝企鹅的口感对于挑食的冰烈鸟们来说并不算太好,甚至还比不上那些滑溜的贼鸥,即使容易捕猎,冰烈鸟也不会一直以帝企鹅为食,就像这次,它宁愿出来狩猎豹形海豹,也懒得对繁殖地里那些因为脱毛而丑耷耷的幼崽们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