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的木长春脸色一滞,额头浸出薄薄一层冷汗。
他怎么会想到会在这里碰到柳东,明明前几天试镜的时候,他表现根本不是这个样子!
亏得他在顾砚面前把这人说的天花乱坠,本想着断了顾砚的念头,谁知道这是给自己断了后路。
“顾总…说的是。”
顾砚脱下外套,盖在周恙身上,语气听不出喜怒,“既然这样,那我们恙恙,就麻烦木老师了。”
木长春一慌,这直接塞人可还行,“不,顾总你误会了!”
顾砚‘哦’一声,调子拉的有些长,说出来的话却依旧谦和,“这是试镜也不给的意思吗?”
“不不不!给的给的,一个机会而已!”木长春擦着冷汗,总算松了口气,心道谁能受得了顾砚这心思诡谲的脾气,“是我误会了。”
“我家小孩,也不爱来这些虚的。”顾砚这才抿唇,看向李成,“柳东是吗,这份大礼,我记下了。”
带着周恙回到江城医院的病房,医生前脚喂了药刚走,顾砚后脚就忙了起来。
刚才厢房里昏暗,他没看清,小孩白嫩嫩的下颌,多了几道硬掰出来的红印子。
蹙眉给周恙脱了黏腻的毛衣,退下外面的背带裤时,小孩手还紧紧捂着布兜,想也不想都知道里面是他心心念念的那张卡。
给人剥了个精光,顾砚这才抱着去了浴室。
好在空调温度高,怎么也不会着凉就是了。
周恙淌在温水里,总感觉有一双大手,沾着绵密香气的泡沫,在他身上每一处缓缓游走。
被呛酒的恐惧还残存在心头,他微微缩了缩身子,低低呢喃着,“…怕。”
顾砚心头一紧,动作的手顺着水滑到周恙额角,避开伤处,慢慢揉捏起来,力道不轻不重,在他耳边一字一句道:“宝宝不怕,只是个噩梦。我抱着宝宝睡,好不好?”
听到熟悉的声音,莫名的安全感涌上心头,周恙应了一声。
早上周恙醒来的时候,头还是昏昏沉沉的,从对面的镜子里,依稀能看出包着浅浅一层纱布。
偌大的床上只有他一个人,周恙抿抿唇,拨了拨凌乱的鸡窝头,下床抖着宽大透风的病服,趿着拖鞋满屋子找顾砚。
他明明记得昨天是顾砚把他抱回来的呀。
顾砚靠着沙发,指尖落在键盘上,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昨天春满庭的事情被狗仔拍了下来,网上到处都在传‘周恙错失最佳男配,深夜陪金主彻夜买醉。’
粉丝都在等周恙和公司的声明,然而一个也没有等到。
门口探出一颗小小的脑袋,周恙先是朝里面看了一眼,看到顾砚在忙,又不好意思进去打扰人家,干脆摸出口袋里的手机,寻思蹲在门口上个网。
谁知道一打开微博,热搜第一挂的又是他。
#周恙醉酒打架#
看清了事情原委,周恙懊恼地抓了抓头发,好烦呀。
这下文东哥又要知道了。
不过估计也不会替他处理这件事,周恙想了想,他和原来那家公司的合同也快到期了,正好借着这个名头,和李成划清界限。
猛地被人腾空抱了起来,周恙一个心惊,被身后人直接放在了沙发上。
顾砚两根手指夹住他的鼻子,“还有哪里不舒服吗?”
周恙盘腿坐在沙发上,托腮摇头,一个劲儿地盯着顾砚看,等到顾砚抓住自己的视线了,就又跟只小鹌鹑一样缩回脑袋,默默低头冥思,为什么会有人长的这么好看,性格又这么温柔呢。
“那些事乐源已经在处置了,不用担心。”顾砚递给他一杯温好的奶,“我不想让你们一直帮我,”周恙舔着嘴角的奶渍,眉头却轻轻蹙着,“顾砚,我想自己试试。”
不等顾砚开口,周恙就盘算着,“我去昨天的酒店调个监控试试,至少可以洗白我不是去陪酒。至于他们说我没有拿奖那些的,我不在乎啦。”
“宝宝,演员是演员,经纪人是经纪人,各司其职,才不会乱套。”
“身为演员,你已经很敬业了。”
顾砚挑眉,说起来,沈玉也这笔账,他也是要算的。
周恙‘啊’一声,不太懂他的意思。
“你不是说要赚钱吗?那就来‘观云’,赚的钱直接交给我不好吗?”顾砚抿唇,“还是说,你说养我,只是逞口舌之快?”
那必然不是。
如果能到顾砚的公司也好,这样他演戏的分成就不用给别人了,合同在顾砚公司,也不用担心文东哥会把他带回去,而且他还可以跟顾砚一起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