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最爱的梁怀生死在了自己手里,他也隐忍着不敢哭。
言桓紧紧抱着周恙,再也抑制不住地放声大哭,就像是抱着他的梁怀生。
两个人像是被魇住了一样,言桓紧紧抱着怀里的周恙,谁也不准动。
一边的姜茶茶趴在赵溪身上,偷偷抹了把眼泪,正想开口,却被一边的木导演给制止了。
周恙的戏份到此为止,可于整部电影来说,也才过了二分之一。
即便如此,大家还是给周恙办了杀青宴。
或者说,《硝烟》剧组,都很喜欢他,对于周恙的杀青,大家突然生出了不舍的情愫。
杀青宴在剧组跟前的一个酒店里,除了整个剧组,没有别人。
言桓来的最迟,带着墨镜站在宴会厅口,遮掩着泛红的眼眶,在宴厅里巡视一圈,直到看见被人群簇拥着的周恙,这才拿过一杯酒,走过去。
“周恙,杀青快乐。”
酒杯碰撞发出的‘叮当’声音清脆,周恙抿唇,又轻轻碰了回去,“谢谢言哥!”
众人见他俩似乎有话要说,纷纷识趣地退了开来。
夜风微凉。
周恙拄在阳台上,看着外面的夜景,喝了口言桓给他换的果汁。
言桓站在他身侧,同样倚在阳台上,把小孩的一举一动落在眼里。
“周恙,”言桓喊他,“我觉得你说的很对,我之所以喜欢你,就是因为我们拍了太多的剧。”
“戏是戏,生活是生活,”言桓抬眸,看着不远处繁华的都市,“你是你,我是我。”
“我们能做朋友,就很好。”
“我们一直都是好朋友!”周恙‘嘿嘿’抿唇,露出一排齐整的牙,“你是我见过最棒的前辈啦!你超棒的!我每次拍戏的时候,都是你在帮我进入情绪。”
“第一次拍戏,大家都不喜欢我,只有你一直照顾我!”
“没有。”言桓冷静否认,“你是个很好的演员,遇见你…这样的演员,我很开心。”
周恙用酒杯又碰了碰言桓的垂在手里的酒杯,笑的眼睛弯弯,“遇见言哥这样的朋友,我也很开心!”
“听说va请了你做代言?”
周恙点头。
言桓说:“这是个双人代言,到时候要小心柳东。”
周恙点头,知道做这一行的不能刨根问底,只说自己在心里记下了。
宴会厅里有人喊,周恙‘哎’一声,给言桓说了下次再见。
言桓转身,看着脚步轻盈跳脱的周恙,忍不住抿着唇角,骂了句‘傻’。
从那以后,言桓再也不碰耽改剧,或许是再也碰不见这么单纯的周恙,又或许是在心里给他留了这么一片净土。
周恙刚出阳台,就看见二楼喝闷酒的秦至。
很显然,对方也看见了他,冲他招了招手。
周恙抿抿唇,抬脚朝二楼走过去。
秦至示意他坐在对面的沙发上,仔细打量着对面的青年,好像不管对着谁,总是眉眼弯弯,笑起来的时候,嘴角两颗小小的梨涡也会跟着下陷,好像有着用不完的活力和阳光。
这样的人,很难让人不喜欢。
推了杯果汁过去,秦至抿了口酒,“不知道什么时候,你跟以前不一样了。”
周恙不知道他要说什么,只心虚地点点头,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瞪得老大,“你也是哇,你以前见我,很讨厌我的。”
秦至闷笑。
他这个人,笑起来也这么不近人情,周恙想。
秦至仰着脖子,喝光了杯子里所有的酒,朝周恙挑挑眉,“谈谈顾砚?”
“不可以哦。”周恙顿时蹙眉,想起昨天顾砚给自己戴上的那枚戒指,因为拍戏怕弄丢了还被他揣在兜里,赶忙拿起来给秦至看,“我不可能把他让给你的,而且我们结婚啦!”
“他还让我给他生宝宝呢!”周恙头低了些,耳根红红的,“虽然我生不出来啦。”
小孩手里拖着的那枚戒指款式极其简单,却又不失大方,倒不像多名贵的,更像是自己一点点打磨出来的。
秦至盯着那枚戒指,半晌,才点了一支烟,想起周恙还在跟前,又把烟灭在了烟灰缸里,“他以前从来不会做这么无聊的事情。”
“好好对他。”秦至垂眸,“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别人欺负了,也不吭声,没人能让他开口,也没人能让他开心或者不开心。”
“你是唯一一个。”
周砭着眉心,不说话,只是伸着脑袋静静等他说着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