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砚,我想给你很多很多安全感,我对你的喜欢是水到渠成呀。”
“可是我想别人有的,我们砚砚也要有,对不对?”
“不许欺负顾砚就是不许欺负顾砚!”
…
脑海里小孩亲昵的声音不断滑过。
片尾的花絮里,小孩的妆还没来得及卸下,就被花絮老师拉到一旁采访着。
“甜粥老师,拍这部戏,你最大的感想是什么啊?”
镜头里的小孩四周看了看,直到看见斜前方和导演说话的顾砚,嘴角忍不住飞上了天,“感想就是,我最喜欢我们家顾总啦!”
呼吸一滞,心像是被剜刀无数次割裂,顾砚脊背微屈,手肘撑在膝盖上,埋首在掌心,透过指缝洒落在地上的眼泪,溅湿了地毯。
直至影院里的灯光亮起,骤然亮起的感觉似乎一瞬间将男人拉回了现实。
半晌后,进来收拾的工作人员,看着眼前的景象,倒吸了一口凉气。
屏幕不知道被什么东西碰的四分五裂,偌大的屏幕上满是细碎的裂缝,连带着那一排的椅子,也被人踹的歪的歪,倒的倒。
可想而知当时的男人有多愤怒,或者说,又有多绝望。
唯一干净的两张椅子上,轻飘飘放了一张支票。
后来,在某金像奖上,木长春导演的《硝烟》一骑绝尘。
台上依然是姝佳,身侧依然是顾砚,唯一变了的就是,《硝烟》剧组里空出的那个位置,再也不会有人了。
“乱世硝烟,看四方起起落落,夜阑卧听风吹雨,少年依旧一往直前,”姝佳看了眼手中的词卡,还未说出今年的影帝花落谁家,却已经哽咽了起来,“垂柳飞花村路香,酒旗风暖少年狂,让我们欢迎,周恙!”
台下一阵寂静。
似乎没有人不满意这个说辞,灯光打在空空如也的位置上,只有写着‘周恙’两个大字的铭牌,闪闪发光。
《硝烟》的中周恙的演技大家有目共睹,周恙在创造了《葬行》的奇迹之后,继而翻新了电影票房的最高纪录。
“宝宝,”顾砚听着周恙的电话,声音低沉。
病房里,周恙安安静静地躺在床前,枕头边上的手机里,传来顾砚沙哑的声音,“听见了吗,我们宝宝拿奖了。”
床边的周老爷子静默不语,却是红了眼眶,长长叹了一口气。
顾家一向薄凉,却没想到出了顾砚这么一个痴情种。
“顾砚,你还年轻…”
“我还年轻,我等得起。”
顾砚起身,黑色的高定西装,袖口偶尔露出一点蓝色,镜头下,依稀能看清墨蓝色的丝带上,别着一只玩具,蓝胖子。
顾砚接过沉甸甸的影帝奖,看着上面雕刻着的‘周恙’两个字,想起那天周恙送他的泥塑,低头抿唇。
那一瞬间,镜头里的顾砚芝兰玉树,修雅端方,唯一遮不住的,是眼角那一丝余红。
“宝宝,这次是真的。”
他带着他最骄傲的周恙,来领奖。
耳边隐隐约约想起一丝丝嘈杂的声音,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
震耳欲聋的齐声高喊着‘周恙’,声音沙哑了,还会有新的甜粥顶上来,喊累了,有姐妹从一边的体育场里借了麦,带着哭声的喊着‘周恙’。
最小的粉丝姜茶茶被乐源牵引着,被姐姐哥哥们护着,白嫩的手腕上也系着一根红丝带,在众人的喊声中,那一声小小的‘哥哥’微不足道,却又格外清晰。
总之那一声声的‘周恙’,从不间断。
以至于隔着场馆,他也听的清。
“周恙!周恙!”
“周恙!”
金像奖的颁奖典礼,很少有粉丝能进来。
甜粥们小道消息知道这届影帝,自发的汇集在场馆外,一边看直播,一边挥着手臂给周恙应援。
发着微光的红色丝带,在场馆外围,亮起星海般的光。
其实红色并不是周恙的应援色,只是,大家都想他醒过来。
站姐说,喜庆一点嘛,大过年的,家里小崽子肯定能醒啊。
顾砚听着一浪高过一浪的‘周恙’,微微一笑,“宝宝,你听。”
男人的声音沙哑不堪,眼底泛着淡淡一层水光,“我们和甜粥,都在等你醒过来。”
从顾砚带着姜茶茶开始应酬的那一刻开始,众人似乎都了然了,这是在培养下一任继承人,传说中的笑面虎顾砚这辈子是不打算结婚了。
一辈子的时间都留给了病床上躺着的小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