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了想,尽量以江逸白能听懂的词汇把这个词解释给他。
江逸白的眸光在玉佩解释完之后晃了一晃。
这是玉卿最这么些天里,最想念容煜的时刻。
有些人只有离开才懂得珍惜,他也唯有到江逸白手中,才明白容煜从前待他是有多么恭敬有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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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宫。
容煜睁眼看着石壁上的刻纹,这些他看不懂的东西,是这些天唯一可以用来解闷的。
自从上次宫凌走后,已经过去很长时间。
地宫中看不出时间,但是凭借每日送来的清粥,容煜大概知道过去了多久。
每过一天,容煜就会用锁链在靠近床榻的地面上划一道。
密密麻麻的线现在眼底下,容煜的心情十分低落。
已经很久了。
这么久不见日光,不吃肉食与粮食,他身上的力气已经没剩多少。不能再这样下去,如果江逸白找不到他,他就得想办法去找江逸白。
人正垂着眸,不远处的脚步声让容煜警惕起来。
余光斜向石门,走进来的人身着青衫。
是苏音。
“是你……”
不是宫凌让容煜放松了不少,倒不是怕了宫凌,而是觉得麻烦。他已经不想费力气,再对宫凌这个疯子说半句话。
“你怎么样?”苏音问了一句,眸中的关切也变得小心翼翼。容煜是第一个真心待他的人,可惜这一次,他待人没有拿出十足的真心。
容煜略略勾了勾唇,问道:“宫凌让你来的么,硬的不行,就用怀柔那一套?”
这人的算盘打的挺好。
苏音站了一站,许久才道:“原是我对不住你。”
“各为其主。”
容煜不怪他,只是心里隔应。
他很失望,对这个人,对这个人的一切。
苏音的样貌,他身上的特征,都十足讽刺。
这几天容煜时不时就会想,如果真正的容亦还活着,会长成什么样,他的父皇母后那样好看,容亦一定也十分俊朗。
眼前这个冒牌的,到底是错付了他的情谊。
“宫凌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苏音道了一句,他看容煜没什么反应,接着道,“你要是想出去,不能一直这样。”
“出去?”容煜看了他一眼,问道,“你千辛万苦把我弄过来,现在又想让我出去?”
苏音沉默了片刻,道:“是我对不住你……”
他心里有一万个对不住,单估计容煜此刻也听不进去。这世上唯一一个对他好的人,被他辜负。
“你莫要再说了,若是真觉得对我不住,来日我死了记得为我收尸。”容煜冷冷道了一句。
若说从前他对苏音是陌生,如今就更为陌生。
苏音见容煜此般,莫名有些心痛,回忆起从前在燕国的日日夜夜,便更加无奈。
饮酒赋诗,弹琴作画。这是他梦中向往的场景,可惜这一切都是“容亦”这个人带来的。
“我有许多迫不得已,黎王殿下待我恩重如山,我……”
苏音已经快要说不下去,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容煜才能向从前一样对他。
想了许久还是把话咽回去。
苏音深吸了一口气,从怀中取出一个纸包。
鼻息间传来栗子酥的味道。
容煜很喜欢栗子酥,仅凭这一点气味便知苏音手中的栗子酥是出自盛京的点心斋。
“你许久不曾好好吃过东西了,吃一些罢。”
苏音不能送容煜回去,只能想办法送来一些他家乡的东西。
容煜有些不明白苏音这个人,他是黎国的细作,诱敌深入无可厚非。可眼下任务完成了,为什么还要出现在自己面前。
“朕不会吃的。”容煜道了一句。
“没有毒。”苏音见状,忙把纸包拆开,自己先吃了一块。
东西有些干,苏音吃得急,点心一时梗在喉中,让他咳了好一会儿。
容煜依旧沉默,他已经不想再相信这个人了。
苏音的眸中满是失落,原本带着光的眸子也暗下去。
握着点心的手紧了一紧。
除了“对不住”,他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
容煜,不会原谅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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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各自不说话,耳畔突然传来一人的笑声。
容煜蹙眉,却见宫凌从石门外走了过来。
“今儿去清露阁的时候瞧见你不在,还以为去了哪儿,原来是在看他,怎么……有感情了。”宫凌似笑非笑地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