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以为他弱小可人_作者:糖雪球啊(181)

  这双眼睛如此波澜不惊,也不知面具下是怎样的一张脸。

  “陛下打算攻城了。”玄亦启唇问了一句。

  容煜点了点头,道:“很快,很抱歉为边境百姓带来了不平。”

  “一时不平,永世安宁。”玄亦道了一句,没再说其他。

  玄亦的眼睛很深邃,像是历遍沧桑又重归平静。

  一个曾在黎国做太傅,又转而云游四海,往来各国之间的人,身上一定有不少故事。

  只可惜,如今没有时间再去细细了解。

  “朕突然觉得,如今身处庙堂,不如像神医一般,济世救人的好。”容煜道。

  玄亦愣了一愣,道:“各司其职罢了,陛下忧国忧民,作为郎中便只担忧病患,哪有好与不好呢。”

  “是么……神医与朕很是投缘。”容煜看着玄亦道了一句。

  或许多年前也曾与他相见,只可惜如今这人有掩藏自己,大抵套不出什么话来。

  他既然干干净净的来,黎国之事过后,也该还他一个清清静静。

  “朕该走了,神医继续研磨。”容煜说罢,拜别之后往帐外去。

  比晨光更先看到的,是立在帐外的江逸白。

  这孩子,该是一夜没睡。

  “怎么还站着?”容煜过去时问了一句。

  江逸白回过头来,行过礼后,道:“等候您出来。”

  江逸白的温顺,体贴,通情达理,只在容煜一人身上。

  从前有过那样大的疏漏,如今是一步也不敢离开。

  阿四所谓的两幅面孔,大抵如此。

  容煜见江逸白这乖顺模样,忍不住摸了摸江逸白的脑袋,“与朕一同回去罢,趁着天亮与樊将军再商讨些事情。”

  江逸白见容煜把手伸过来,略略低了低头。

  一别数日江逸白倒是高了不少,如今连摸个脑袋都不如从前容易。

  两国交战要准备的事情很多。以往排兵布阵总要耗费不少时日,如今容煜只想速战速决。

  眼下这时节,多耗一日,城中便多死一些人。

  燕国早在数年前就在各地安置了汇医堂,招揽郎中们为百姓诊治。

  不治而亡,这是容煜许久都不曾见过的事。

  容煜与江逸白走在兵营中,心下始终不安。

  江逸白想到事情,突然停下来从怀中取出了一样东西。

  是玉卿。

  容煜看着这位“故人”,突然笑了一笑。

  “你一直替朕收着。”

  容煜道了一句,心下唯有暖意,却不知自己走的这段时日,玉卿在威逼之下,将该说的不该说的,吐露了个干净。

  “主角”这两个从前被玉卿糊弄过去的词,如今江逸白深谙其意。

  故事里的江逸白是卧薪尝胆受尽磋磨,最终成为天下共主。如今的江逸白是容煜一手扶持起来的西云王。

  或许一切都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又或许是哪一方强行逆天改命,才造成了今日的不同。

  无论是什么,江逸白对这样的燕国与西云都十分满意。

  他从不羡慕什么天下霸主,反而会可怜那个江逸白的孑然一身。

  权位最是无情,金银最是冰冷。

  哪里比得上眼前人。

  .

  寒风怒号,容煜在暖和的帐中突然打了个喷嚏。

  樊将军坐在案边,仔细看着手中的地图。

  “陛下,不好了”

  被阿四放进帐中的人跪在地上,道,“今日大风,吹落了城门上那人的麻袋,居然是……”

  “是什么?”江逸白垂眸问了一句。

  “是苏音……苏公子。”

  “……”

  火星子从炭火盆蹦出来,一时之间无人再言语。

  苏音不是宫凌的细作么,怎么会被吊在城楼上。

  容煜略略蹙了眉,抬手示意那探子下去。

  “顾云呢。”待人走后,容煜才问了一句。

  江逸白垂眸道:“今日往南岭驿馆去了,想来是内院有要事需得他亲自前往。”

  “怎么偏偏这个时候……”

  樊将军闻言,蹙眉道:“这苏公子可是陛下的人。那宫凌小儿实在欺人太甚,擒了陛下的人吊在上头,这不是打咱们的脸么。”

  更何况一连这么些天,那城楼上的人,也不知是死是活。

  “原来宫凌口中的人,是他……”

  容煜看着面前的地图,沉默了。

  宫人们都说苏音眉宇之间与自己有几分相像,或许从一开始苏音就是他的替身。

  作者有话要说:  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