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枭突然想起前几天溟灵问自己的话,如果这件事被秦弈知道了会怎么样。
“你知道了啊。”巧舌如簧的他此时只能干巴巴的说出这句摆在眼前的事实。
他其实并没有认真的想过秦弈知道以后的反应,上一次还在秦弈面前保证过,云枭从不认为自己会翻车,且来得这么快。
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疼。
下次不会了。
诸如此类的话在脑子里过了一圈,云枭却是一句都没有说出口。
信手拈来的话从来没有这么难辩解过。
明明救人的是他,怎么会心虚呢。
被握住的手腕突然触碰到了一片柔软,在意识到那是什么的时候,云枭整个脑子轰的一下炸开,以致于一片空白。
因为太过惊讶,他甚至忘记了缩回自己的手,只是愣愣的待在原地。
“云枭。”一吻毕,秦弈突然低低的喊了他一声。
霄云老祖渐渐回神,努力装作气定神闲的应了一声,眉心却无法克制的跳了跳,生出点紧张感来。
黑暗中,秦弈慢慢的握住了他的手。
不知道是不是云枭的错觉,他感受到秦弈现在特别的局促。
紧接着,身侧响起秦弈沙哑低沉的声音。
“……有件事,我时常想该怎么告诉你。”
“之前怕吓到你,犹豫了很久。”秦弈的尾音带着点忐忑,小心翼翼。
“我现在要说的话,不是因为感动,也不是为了感激。”
“我喜欢你。”
……
身旁掀起一阵风,门被打开又关上,秦弈望着一室寂静,无声的笑了笑,似乎是在自嘲。
……还是冲动了吗。
但他不后悔。
就算是少年因此和他生疏了也没关系,好过一次又一次以这种危险的方式救他的命来得好。
他知道有些人看似乖巧,实际上做下的决定很难改变,旁人也难以撼动,在知道了少年就是萧之后,那种偶尔的违和感就得到了解释。
云枭来得神秘,行踪神秘,浑身上下都充斥着令人看不透的气息。
有些时候,他会生出一种,稍微不注意的话,少年就会消失在他世界里的错觉。
好似没有什么东西能牵住他,他也强大到不受威胁,要是想隐藏,就连自己也很难再找到。
而自己又凭什么、以什么身份去阻止呢。
他突然想,能不能试着踏出一步,无论这一步出去是万丈深渊,还是繁花盛开,他都想要告诉他。
也希望他不要再这般对自己好,那只会让他产生一种错觉。
一种名为互相喜欢的错觉。
十几天一晃而过,回主星的飞船很顺利,他们将于两个小时之后就要抵达了,傅年过去找自家老大的时候,突然在云枭的面前停住了脚步。
他的神色有些纠结,带着点欲言又止,足足在哪里站了一分钟,一直低着头看着什么的云枭才微微抬了眼皮子看着他,“有话就说。”
语气冷淡,但是并不冷漠,就好像他不是很高兴,却又不是冲着谁。
傅年怂兮兮的斟酌了一下,还是没能把喉咙里的那句话问出口,匆匆的扔下一句没事,离开了驾驶室。
“枭枭?”驾驶飞船的白远突然喊了他一声,在确认航程没有问题的时候,他按下自动驾驶,回头问了一嘴,“你最近怎么……老在这里啊。”
云枭木着脸看向他:“我碍事了?”
“不不不,怎么可能。”白远被吓得连连摆手,然后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他想问的其实不是这个,却又不太好表述。
难不成直接问:你最近为什么不找老大了,你们吵架了吗?
那他还要不要活了。
白远张了张嘴,还没能想好下一句,坐在沙发上面的人突然起身。
“抱歉,是我心情不太好。”云枭收起书籍,在白远无措的视线下回了房间。
房间里安安静静,云枭一人坐在床边,目光虚虚的落在空处,一看就是在走神。
溟灵鼓起勇气,斗胆的开口。
【主人?你,你还好吗。】
【我有什么不好的?】云枭极快的反问。
溟灵暗自咽下不知道怎么开口的话。
那天的事情他看得清楚,自家主人在出了房间之后就神色不太对,还在门口的墙边靠站了好一会儿才回的房。
作为一个旁观者,要说他们之间不是互相喜欢他是不太信的,但是现在秦少将踏出了一步,问题却在自家主人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