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知心尖一颤,“你为什么这么喜欢他?”
厉少目光定定地望着知身上那道影子:“他是我向上的信仰。”
“......”
闻澈心道,我自己的人生都一团糟,哪配得上做你的信仰?
“对不起。”他忽然说了这三个字,厉少不明就里,知郑重地与他说:“我为我之前骂过闻澈而道歉。”
厉少稀奇地道:“...不嘴硬了?”
纪知老实地摇摇头。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厉少会因为一句话和自己闹上一个月的别扭,杨依当初为什么会说“在厉少面前骂闻澈是错上加错”。
厉少珍重闻澈,甚至远比闻澈自己要爱自己。
他摸上左眼的泪痣:“所以这颗泪痣也跟于随无关,对吗?”
“什么?”他不太明白知为什么能把泪痣和于随扯到一起。
“那天,于随和我说,你让我点上这颗痣,是为了更像他。”
厉少脸上立刻浮现出吃了苍蝇一样的嫌恶:“他居然这么往自己脸上贴金?他脸上有泪痣吗?”
“.....”知惊道,“你跟他认识这么多年,不知道他脸上有什么特征?”
“他长得一般,我就没留意。”
“于随那样还叫一般?”
厉少挑了一下眉:“既然你这么说,下次我留心看看。”
“你...你是打算带他回家吃饭的时候留心吗?”
厉少听出他话里的醋意,福至心灵,故意问:“你很介意我跟他回家吃饭啊?”
“......”说不介意也太假了,毕竟结婚半年,纪知连厉家大门都没真正踏进去过。
于随这个外人有的东西,他却没有,自然是要做颗柠檬酸一酸的。
厉少解释道:“于随的父亲是精神科的专家,这些天我母亲精神状态不好,他父亲住在我家,于随也跟着上门,同桌吃饭只是正常的待客之道,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才没那么介意。”得知是误会,知既开心又心虚,“那你母亲的病怎么样了?”
厉夫人精神有疾这事闻澈是知道的,当年厉母因为接受不了厉少臻离世的事实而发疯,六年前病情就不断反复,没想到如今还没治好。
“我哥哥生日快到了,她一想到这事就伤心,最近都认不清人了。”厉少无奈地说,“我这一个月日日往家里赶,就是为了配合医生,她一直把我认成哥哥,必须看到我,才肯配合治疗。”
“原来是这样,你怎么不跟我说?”
“家里一团乱,你这么小的一点胆子,我怕吓破了。”
知:“.........”
所以前段时间那番闹腾,不过是一场没说开的误会。
“我胆子没那么小,这次的事情之后,哪怕我面前站着一只鬼,都吓不到我。”纪知淡淡地说,“是陆远空让我明白,原来人,远比鬼可怕。”
厉少欣慰地说:“你能看清就最好。”
“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做?我想过了,如果你需要我作证,也未必要我真想起来什么,你把证词给我,我背下来,你信我,我可以让法官相信那就是我的记忆,你别忘了,我是专业的演员。”
厉少用手指轻点了两下知的额头:“傻瓜,你这是做假证。”
“只要证词没有作假,就不算假证,阿,你不是想弄死陆远空吗?我帮你。”
厉少似乎能从纪知眼中看到燃烧的火苗,在弄死陆远空这件事上,他居然比自己还要积极热情,“你对陆远空不是一见钟情吗?”
“我瞎了眼。”
“.......”厉少笑了两声,“哪有人这么说自己?”
纪知自嘲地道:“这叫陈述事实。”
厉少:“哪怕你真能记起来,我也不想让你去法庭上做这种证。就像陆远空说的,如果对方律师抓着你的漏洞控诉你是同谋,你要怎么办?到时候哪怕我能力保你全身而退,社会上的舆论对你也不会友好,难道要让半年前的事情重演吗?”
“我不在意别人怎么看我。”
“我在意,知,我很在意。”
“你在意,是因为你把我当做闻澈吗?”
“既然你都知道了,我也不瞒你,我确实一直把你当做闻澈的替身,一年前那场试戏,你把陆筠搬到我面前时,我就认定了你。”
厉少以为知多少会伤心,没想到他眼中的光更亮了些,不过火速又暗了暗,像只电量不足的星星灯。
纪知认真地假设:“如果今天能出庭作证的是闻澈,你是不是更不会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