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得近了，杨依笑着指了指对面的法拉利，示意他车在那边。
厉少便把手中的电脑交给副驾驶的陈清，下意识整了整领带，车门这时从外面打开，纪知带着外头的冷空气扎进温暖的车后座，险些扑进厉少怀里，他心情不错，于是笑着问：
“放假五天，你打算怎么安排我？”
这话极其容易被想歪，副驾驶的陈清心道这纪先生对于自己被包养这个事情好像乐在其中。
在他的认知里，纪知好歹也是纪氏的三少爷，被厉总掌控在手心成了金丝雀，怎么也该反抗啊觉得耻辱啊或者直接摆出宁死不从的忠贞模样才对！
陈清从毕业就跟在厉少身边做助理，厉少是第一次包养小明星，他这个助理自然也是第一次看到包养这种事，因此也没有别的对照样本可以比较。
难道被包养真的这么快乐？
厉少没有回答知的问题，而是先着手替他把湿了的围巾解了，那围巾是针织的，上面沾了点雪，雪一进车里，就被暖气化成了水。
“担心冻感冒了。”
他把那条围巾收在手里，耐心叠好，放在一旁的收纳箱中，而后将自己脖子上戴着的那条拆下来转而给知围上。
他贴身戴着的围巾有一股温柔清爽的微辛皂香，知忍不住仔细闻了闻，因为实在喜欢，又蹭到厉少身上，无意中触碰到对方温暖炙热的手心，便把自己微凉的手塞进他手底下：“帮我暖暖呗，老板。”
厉少有求必应，把他的手紧紧包住了，心甘情愿地给他当人工暖手宝。
“今晚跟我住，不用急着回纪家。”
“听你的。”
车这便往市区开。
天边又开始飘小雪，上高速的时候，知的手机响了。
纪擎山希望他今晚到老宅来吃顿饭。
老爷子的意思，厉少自然尊重，他让司机再次改道，去纪家老宅。
纪知从他肩上弹起来：“你不会是想跟着我回家吧？”
“老爷子曾经指导过我，算我的老师。我去见恩师，有什么不妥？”
“可你跟我一起去，他要是问起我们两人的关系呢？”
厉少举起两人正十指相扣的双手，理所当然：“恋爱中。”
“........”纪知坐直了身体：“你别忘了我们只是交易关系。”
“不用一直提醒我。”厉少依然紧紧握着他的手，淡声道：“我也不是在跟你恋爱。”
纪知乍然明白过来，他应该是在和自己身上那个影子恋爱。
所以，是他自以为是了。
以为厉少冲昏了头脑，其实人家始终很清醒，清醒地透过皮囊看到心上人的影子，清醒地对那个影子好，和那个影子谈恋爱。
跟纯粹的纪知无关。
闻澈这个时候根本意识不到，装着他人灵魂的纪知，本就不再纯粹。
两人一路上没有再多话。
纪擎山住的老宅是一处中式庭院，他们到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天黑了一半，庭院外的石子路上，每隔5米就亮着一盏灯，这段路，纪知是被厉少牵着走的。
黎为候在家门口，见到三少爷带了个朋友过来，最开始只是有些意外，等看清来人是厉少后，脸上的意外之情便化为欢迎贵客的欣喜。
黎为领着两人往院子里走，这是闻澈重生后第一次以纪知的身份来纪氏老宅。
院内的假山间，布着稀疏的梅树，暴雪来临之际，唯有这处庭院里的花开得旺盛，他流连其中，下意识问：“爷爷喜欢梅花？”
黎为和厉少皆是一愣。
纪家上下无人不知这些梅花是纪擎山为爱妻所种，就连厉少这个外人都清楚其中缘由。
纪知也早在两年前就被家人告知，并且之前也不止一次到过这里。
黎为想起纪如璋的话，只以为三少爷这是忘了，便说：“这是你爷爷给你已故的奶奶种的，老爷子也是为了这些梅花，才舍不得搬走。”
“原来如此。”
纪知仿佛听了个新鲜又浪漫的故事，这让厉少感到奇怪倒像是，他是头一回知道自己祖父祖母的这段感情一样。
之后一直到进屋，纪知都以一种新鲜好奇的目光打量庭院里的一切，活脱脱是第一次来。
客厅里，满头白发的纪擎山已坐在桌前，脸上虽然布满皱纹，好在不瘦，远看像一颗富态的话梅。
他见到知进来，才抬手示意人上菜。
纪知主动走到爷爷身边微微伏下身体，牵过老爷子长了茧子的手：“爷爷，我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