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钰放下书,锁紧眉毛:“这么晚了,他有什么事?宣吧,左右朕也一个人,无聊的很。”
陶然领着宁风灵走进文砚斋,宁风灵呼吸发抖,衣服已经被汗湿了一层,他一抬头瞧见殷钰,本能地扑腾跪在地上,急忙磕头:“陛下!”
“起来吧,这么晚了,什么事?”
他毕竟是宁镇远的养子,宁瑜对这个兄长也还有情谊,殷钰也露出几分和颜悦色,宁风灵爬起来,他脸白得像涂了墙灰,样子实在狼狈。
殷钰惊讶地打量他:“你怎么了,让人抢了?”
宁风灵看陶然,他拉回一丝理智,他已经无路可退了,宁风灵被逼到极致竟冷静下来:“陛下,我有要事要跟你谈,很机要的事,事关大盛的。”
殷钰让陶然退下,宁风灵上前一步,他猛地吸——
突然拔掉束发的玉簪便扑过去狠狠地朝殷钰的脖颈上扎去——
……
宁瑜对着镜子梳理头发,正准备安置,林卫突然在外面喊:“娘娘!臣有急事要奏!”
内宅林卫向来是不进的,只让如意通报,这般不顾,显然是出大事了,宁瑜披上衣裳,立刻唤他进来。
林卫扑腾跪在地上,脸色煞白:“娘娘!皇上,皇上出事了!!”
殷钰出事了!
宁风灵竟然跑到朝凰宫里,去刺杀皇帝!!
宁瑜火速赶回宫里,太医们一都围堵在寝殿中,个个如临大敌,瞧见她,唐行良松了口气,急忙行礼:“娘娘。”
“皇上怎么样了?”
“皇上——”
唐行良扭头看一眼,垂下眼眸道:“皇上,皇上他,怕是不行了——”
宁瑜怔忡,她在原地呆站了片刻,使力拨开太医,坐到床前,殷钰躺在床上,脸苍白透明,没有一丝血色。
“愣着干什么?”
“等死啊?赶紧给皇上治!”
宁瑜发怒,唐太医瞧她一眼,赶紧跪下,也不敢抬头,讲道:“娘娘,陛下,陛下是不成了,您,您要有准备。”
“……”
宁瑜闭了闭眼睛,紧紧握着殷钰的手,她哑着嗓子讲道:“不到最后一刻,本宫从来不放弃,唐行良,不要再跟本宫讲这些丧气的话,治!”
“噗——”
殷钰躺在床上,身子抖动,嘴里喷出古怪的声音,宁瑜呆了呆,他却睁开了眼睛,憋着笑瞧她。
唐行良在后头,老头朝天翻个白眼,露出无语的表情,终于不用再演了,老折腾了,一大帮人陪着皇帝陛下玩。
“……”
宁瑜明白过来,甩开殷钰的手发怒:“你还是死了吧!”
可恶,这种事也能拿来戏弄,有病啊!!
殷钰灵活地坐起来,一点看不出有伤,他挥手,“你们退下吧。”唐行良等人赶紧的,麻利的全急急地走了,真是,老折腾了。
等到没人了,殷钰一把抱住宁瑜,脸埋在她颈间撒娇:“你回来了。”
“滚!”
宁瑜还火大,捶他一拳,使劲挣开,“我还以为你真的被刺杀了,你无不无聊,这种事也能拿来玩吗?”
“谁说不是真的。”
殷钰收了笑容,松开双臂,抬高脖颈,眼又寒又亮,“全是真的,只是朕命大,没死而已。”
宁瑜看到他脖颈上缠着白布,上面泛着血丝,她变了脸,“真的,你不会是骗我的吧,我要看看。”
他歪心思特别多,宁瑜不肯信,殷钰由着她解开白布,他的脖颈上有一个血孔,是宁风灵的簪子扎的,只是他从小被人追杀惯了,旁的不说,唯独逃生反应堪称一流,不然也不能活到现在。
“他是疯了么!?”
宁瑜咬牙骂,她是万万没想到,宁风灵会刺杀殷钰,殷钰冷冷地道:“他是疯了,朕没见过这样的蠢货,跑到朕跟前刺杀,还真差点让他成功了,朕太失败了。”
殷钰说完,忽然变了柔弱的表情,扑到宁瑜怀里,继续撒娇:“瑜儿,朕差点见不着你了。”
“……皇上私下见外人,不都有天内司的高手藏着保护吗?”宁瑜面无表情。
“……”殷钰身子僵了一下,抱紧她继续蹭:“反正朕就是受伤了,疼死了,朕真的差一点就挂了。”
宁瑜懒得搭理他,她深呼吸,问道:“皇上,我想见一见宁风灵,我想不通,他是疯了么?”
“他被捆了以事一直不张嘴,朕便在等你,朕也很好奇,他有多大的恨来刺杀朕。”
宁瑜来的匆忙,风尘仆仆,她抽了空,回殿里更衣,如意给她退衣裳,宁瑜低声说道:“如意,悄悄派人到府里给国公爷送话,让他看看东西丢了没,若丢了被发现,不认,传这一句话,一个字不许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