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样的家庭环境下,李小春没被逼出抑郁症,看到她时,还能冲她腼腆的笑笑,许娇娇已经觉得很了不起了,很坚强了。
她想知道的,大致都知道了。
李小春的工资自己应该做不得主,无论拿多少工资最后都被后妈给收走了。
所以,她不在乎加工资,也不想加,她怕把后妈的胃口养大了,以后如果拿不出这样的工资,那时又该怎么办。
许娇娇抚着额角,挥挥手让李国华出去。
像这种家务事最棘手,她就算想帮也不好明目张胆的插手,一个弄不好,就里外不是人。
隔天,许娇娇把李小春和出纳一起叫到办公室,说新加的一百二十元工资,厂里先给她存着,什么时候想拿了,跟出纳核对好,签个字,就可以直接拿走。
等出纳出去后,许娇娇对眼眶红红的李小春语重心长说道:“这是你凭自己的本事拿到的工资,并不是我做善事,所以你要相信自己。就算世上没有人为你考虑,你也要多为自己做打算,这些钱,迟早你会用到的。”
许娇娇真的还挺喜欢她的,也想栽培她。
这些话,听得李小春再也忍不住了,眼泪跟断了线的珍珠似的不断滑落。
自从爷爷奶奶没了以后,就再也没人这样跟自己说话了。许总是个大好人,为了报答她的一片苦心,自己以后一定会更加努力为许总工作。
许娇娇这边,暂时还没想到什么好办法让李小春脱离那个家庭,没想到,机会就自动送上门了。
这天,许娇娇在办公室里,看着秃头预定组广告公司做的中秋广告时,隔着门都听到老何扯着嗓子在大声叫嚷。
“小偷!抓小偷!”
小偷,多新鲜呐。
有人光天化日之下在老何的严防死守下摸进了达达食品厂。
这个热闹不能不看,于是,许娇娇扔下了秃头预定组披星戴月,呕心沥血做出的广告方案,兴冲冲下楼围观去了。
许娇娇到门口时,许伟杰早就到了。
老何老胳膊老腿的,要不是他那嗓子,许伟杰听到了,一马当先冲上去,估计这小偷早就跑没影了。
小偷也名副其实,是个一脸稚气畏畏缩缩蹲在门口的小孩子,他脚边散落着十来袋袋装月饼。
老何怕许娇娇以为自己工作不尽责,所以厂里才招来了小偷,连忙解释道:“许总,小许总,这孩子是厂里李小春的弟弟,之前他来厂里找过李小春几次。这次过来我没多想,就放他进来了,没想法到这孩子出来时,一副偷偷摸摸不敢看人的模样,而且那衣服里边塞的鼓鼓囊囊的。所以我才喊了那嗓子,然后小许总三两下就把这孩子抓住了。”
其实,厂规里面规定了非办厂职工是不得随意进出厂里的,毕竟是食品厂,安全卫生最重要。
但是实际操作起来,总是难免有疏漏,就比如老何看在是职工亲人的身份上,就把李小冬给放进来了。
结果这李小冬居然还偷东西了。
为了将功赎罪,老何这才这么卖力的抓小偷,一点也没李小春留颜面。
这份工作可是他养家活口的最后依靠,天王老子的面子都不管用。
许娇娇闻言,淡淡的看了老何一眼,老何被看得老脸一红,顿了顿,小声道:“许总,小许总,今天是我工作的失误,我会自己记到小本本上的。”
话音刚落,他就拿出小本本,手跟灌了铅一样沉重的把自己名字一笔一划写上去,那力道似乎要划破单薄的纸张。
许伟杰没兴趣看老何写名字,他用脚尖踢了踢李小冬屁股,这小孩被吓的抱着自己,缩成了团。
“姐,不,许总,怎么处置这孩子啊?”许伟杰问道。
许娇娇抬头向厂房那边看了一眼,只见李小春面无血色的站在那里,直直的看着蹲在地上的李小冬。
要不是扶着门框,许娇娇以为下一秒她就要倒下了。
同样有个不争气的弟弟,许娇娇万分理解她这种恨铁不成钢的心理,虽然许伟杰也就勉勉强强,差强人意吧,但比起李小冬,还是要成器千白倍的。
许娇娇表示很欣慰。
被自家二姐用关爱的眼神洗礼了一遍的许伟杰浑身汗毛都起来了。
二姐这又是怎么了,他就是问问怎么处置小偷啊,又没做别的事情,为什么要用这种可怕的眼神看着自己呢。
太可怕了!
“小许总,你说是直接送警察局好呢?还是直接送工读学校好呢?听说警察局的那些警察叔叔最讨厌那些小偷小摸的小孩子,一定会拿出皮鞭好好教做人。工读学校的老师们好像也很严格,会拿着尺子检查,只要哪里做错一点,就要挨打。鞭子这么粗,尺子这么厚,打下来一定非常疼,手掌又红又肿,要是沾点水,那滋味一定不好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