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热心的邻居问起,她也只说是自己一个人带着儿子过活。
现在突然冒出一个丈夫,还真让人疑惑呢。
陈寒江来了,于美琴才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一般,女人紧紧地握着儿子的手。
陈寒江能感觉到母亲在颤抖,不知道是脸疼还是心疼,女人在不自觉地哆嗦。陈寒江的到来让她好了一些,不过,她还是止不住地微微打颤。
“你既然说你和我母亲还是合法夫妻,那么就请你解释一下你身边的这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吧?”陈寒江面无表情地对陈豪说道。
陈豪被刘桂芝打了,本想还手,可惜却被片警和红胳膊箍给拦住了。
而且,周爷也如同一只猎豹一般紧紧盯着他,仿佛只要他敢动刘桂芝一根汗毛,周爷就会扑上去毫不留情地把他撕碎。
现在陈寒江站在自己面前质问自己,陈豪才反应过来这是自己的儿子,自己十年没见的长子。
陈寒江变了好多。
曾经小小的陈寒江看陈豪的眼里有崇拜,有孺慕,有敬,有怕,但是,现在青年的眼睛里就只剩下冰冷。
一片毫无杂质的坚冰,这是陈豪唯一能感觉到的。
十年前陈豪看陈寒江向来都是俯视,但是,现在因为眼前已是成年的青年,陈豪不得不平视他,不甚至还要微微仰起头。
陈豪心中杂乱无章,好像所有的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掌控,这种感觉十分不好。
“说呀?
这孩子一直在管你叫爸爸呢。
你十年没有回来,这一回来就带着一个管你叫爸爸的孩子,重婚的到底是谁呀?”陈寒江冷冷地问道。
陈豪突然打了一个寒颤。
八十年代,人们对婚姻还是重视的,重婚也是真的会被判刑的。
“这,这,这是我在外面收养的孩子。
我这不是去靠山屯接你们母子了吗,以为正好可以把这孩子放在你母亲的名下,算是我的小儿子。”陈豪眼睛都不眨地撒谎道。
“陈豪,你可真不要脸!
在花城,谁不知道这是你小老婆生的孩子。
你怎么有脸把这个野种放在自己原配妻子的名下?”周爷大声说道。
“不,不是的。
他是我收养的孩子,跟我没有血缘关系。”陈豪一口咬定。
此刻在场的人都一脸鄙视地看着陈豪,包括他自己的妻子儿子。
这孩子跟陈豪长的八分像,说不是他的儿子,谁信呢?
“陈豪,当年你把我们母子扔在东北农村。一走就是十年,音信全无。
我于美琴自己带着儿子在东北的深山沟里过了四年,那时候我们母子俩差点没被活活饿死。
过去这十年。所有认识我的人都能给我证明,我于美琴是干净的。
我对的起你,对的起我们的婚姻,可是你呢?
你敢拍着良心说,你没有在外面养小老婆,你敢诅咒发誓你没有让别的女人给你生儿子,你敢吗?
我于美琴敢,我于美琴这十年干干净净,如果我跟任何别的男人有不正当的关系,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于美琴红着眼眶对陈豪吼道。
十年了,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甘仿佛在这一刻统统爆发出来。
这女人早在几年前就偷听到陈寒江和周爷谈论陈豪的事。在那次无意中偷听后,女人又几次故意偷偷听儿子和周爷洪宣讲话。
她的心早就凉透了。
于美琴也曾经年轻过,也曾经爱过。尤其是她和陈豪家曾经都是富贵人家,也曾经风花雪月,互诉衷肠。
她也曾经因为收到陈豪昂贵的礼物而满心雀跃,也曾为了等待陈豪来家里提亲而忐忑不安,也曾经为了自己的爱郎洗手做汤羹。
可惜,这一切都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越来越遥远。
眼前的男人依旧是那个男人,但是曾经的激情却早已不再。
于美琴唯一留下的就只剩下一身清白,她没有对不起自己这段婚姻,她自己问心无愧。
陈豪眼中的于美琴虽然青春不再,但是这女人在岁月的沉淀中,生成了另一种美。
如果说原来的于美琴是一株盘绕他而生的菟丝花,那么现在的于美琴就是一朵不需要任何人扶持的牡丹。
眉眼已经不再年轻的女人让陈豪不自觉地陷入了对往昔的追忆。
不得不承认,陈豪对于美琴所有的记忆都是美好的。那个曾经温柔美丽的少女,那个红盖头下娇羞的脸,那个满脸母爱抱着襁褓中婴儿的年轻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