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银子纯粹是个借口,陈元是可怜小姑娘独自一人守皇陵,他将银子放下。
李稷皱了眉,他觉得陈元不仅仅是失忆症那么简单,脑子还有可能坏了。
陈元问石坚来的时候有没有看见个黑衣人。
石坚指指自己一身黑衣。
陈元懒得跟他多说,拉着石坚准备走人,临走前又再三交代了几句,末了笑道:“改天一定来看你。”其实这话是想确定过两日小姑娘人安全了吗,帮人帮到底这是他的原则。
李稷怔愣在那儿,一动不动。
“小主子。”阿叶的出现让他回神。
李稷恢复了平日的冷漠:“你觉得他像是装的吗?竟连我都不认得了。”
阿叶没答,只问:“还杀他吗?”
李稷没作声,他视线落在了桌上那锭银子和那药瓶上面,许久,才轻声:“杀。”
“那……”
“你来杀。”
阿叶眼睛里浮了笑:“好。”
……
出了皇陵好一会,石坚说:“那小姑娘不是一个人,那地有其他人,还都是高手。”
“真的?”陈元放下心来:“我就说嘛,皇陵可是皇家重地,肯定是要有高手守护,那我就放心了,省的那么小的姑娘一个人守皇陵不仁道。”
石坚看傻子的眼神看着陈元,“那小姑娘从气质和眼神上来看,不像等闲之辈。”
“不像才好呢,一个小孩子在这半山腰的地方,前不着村后不着店,要是普通人肯定小命都没了。”陈元用他的思维来理解。
可这话听到石坚耳朵里就很惊诧了,他没想到得了失忆症的小孙少爷居然能有如此见地,还真是又蠢又……可爱。
旁的不论,如今他竟能替一陌生小姑娘着想,着实可贵。
嗯,今晚的毒就免了。
回去的时候陈元才知道,那些箭是学院里设置的机关,是为防止有学生偷逃特地设下的。
陈元觉得太丧心病狂,万一真有学生被箭射死了,书院如何跟家里人交代。
“凡来学院的学生,全都签了生死状的,死了,一律跟学院无关。”
陈元心头无语,但眼下他关心的是:“我怎么没签?”
“签了。”
“什么时候的事?”陈元吃惊,“我怎么不记得?”
石坚:“你睡着的时候,相爷拿你的手摁的手印。”
陈元:“……”
穿过小树林,就能看到学院的大概风貌了,四面高墙戒备森严,一路上山,路上好些之前掉落的弓箭,陈元停下来,弯腰去捡。
石坚不解:“捡这些废箭做什么?”
陈元玩笑:“这么多箭,好些都完好无损,捡了二次倒卖岂不是小赚一笔?”
石坚:“……”
箭自然是没捡了倒手二次贩卖,回了书院,陈元就被杜老师叫去了,用现代话来说就是班主任。
这个班主任名叫杜修平,奇怪的是也是个腿脚不利索的人。
“出去玩够了吗?”杜修平擦着一把剑,声音懒懒地问。
陈元低着头:“学生知错了。”
“抬头看那边。”杜修平下巴朝一处努了努,陈元顺着看去,然后呆住了。
“全是你拿来贿赂学院其他人的,一分不少。”杜修平把剑放入鞘,“要不要数数?”
陈元再次呆住,赶忙摇头:“学生真知错了,还望老师放学生一马,我保证下次再也不敢了。”
“犯了错就应该受到惩罚,只有深刻体会到错误所带来的后果,才能长记性。”杜修平慢条斯理道:“你触犯学院的铁律,按理是要砍掉一双手的,你若不舍得,砍掉双脚也是可以的。”
我靠,这也太狠了吧。陈元皱了眉。
杜修平看看他,忽而一笑:“骗你玩的。”
陈元:“……”
“手脚是不用砍,犯了错肯定是要受罚,就罚你写个悔过书,再把院纪抄写千遍,还有,这些钱全部充公。”
“充公?”陈元咕哝,这可是百万呐。
“怎么?不乐意?”杜修平挑高一侧眉,侧脸看他。
“哪能啊,这钱本就是孝敬书院的,充公学生没意见,就是,”陈元顿了顿,带着商量,“老师,院纪能不能少抄点?不如一百……”
“一万遍。”杜修平无情打断,“再说就十万遍。”
陈元:“……”算你狠。
院律并不算厚,但千遍也是强人所难,还要写悔改书,况且明日陈元还要早起训练学习,抄不完是一定了,惩罚就惩罚,将他逐出更合他意,故而再抄了三遍后,陈元索性就抄了,躺在床上抖着脚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