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章看他一眼,换了副语重心长的口气:“在他面前该装就得装,不要动不动就忍不住你那暴脾气,他是天子,你是臣子,总锋芒毕露目无君王可不聪明,你记着,兔子急了还咬人呢,更何况是人。”
许久,陈卫昌商量似的:“那儿子,明日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向他讨个凭据,总可以吧?若不然我不放心。”又道:“父亲你都说了,他没两把刷子怎能当上帝王,那么,他为他自己和他的儿子谋天下,我为阿元性命谋个凭据,这没什么过分吧?”
陈章看了他一眼,默许了。
……
“什么?阿元的婚事?”大夫人眉头一皱:“下个月阿元才过十七岁生辰,婚事定的是不是过早了些?”
“我十六就把你娶回家了。”陈卫昌笑着道。
大夫人瞪他一眼:“少来!我正后悔呢,若是晚个一年半载,我定学那花木兰做一回巾帼女英雄,省的伺候你们这一大家子,当老妈子累死累活的。”
陈卫昌亲昵地扶住她的肩膀:“我的夫人您辛苦了,全府上下谁不称赞你,父亲他老人家更是对这个儿媳赞不绝口。”
大夫人面上露了笑,不过对于陈元的婚事,她总觉得陈元现在还小,过两年再成家也不晚。
“这事你说了不算,我和父亲说了也不算。”陈卫昌说着叹口气:“是陛下的意思。”
“什么?陛下的意思?”大夫人吃了一惊:“阿元几个哥哥婚事都还未定,陛下怎想起来操心阿元的婚事?”
“你什么都好,就是话多。”陈卫昌面上带了淡淡严肃:“这事你就别多问了,陛下说了,只是定亲而已,成亲的事等阿元书院学满也不迟。”
大夫人不大高兴地“嗯”了声,起身去了一旁坐着。
陈卫昌立时认错,凑了上去,黏黏糊糊的一会“夫人”,一会“娘子”把大夫人哄高兴了。
……
林深不知处,这话半点不假。
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大山林里,陈元都给绕迷糊了,感觉走来走去都会回到原点。
“哥。”某个时刻,李稷出声了:“我们是不是又回到原地了?”
陈元停下脚步看他,眉头紧皱,眼神苦恼,抬头望天,天已经被密林藏住了大半,树叶筛下的光显示出太阳已经偏西,再用不了多久,就要天黑。
“你的腿能受得了吗?”陈元问。
李稷点头:“我没事。”他擦了下汗:“哥你呢?”
陈元沉默了片刻,拿出手机来,这上面有定位系统,他看了看,他们确实是在绕了一大圈之后,又回到了原点。看看指南针,气道:“这指南针屁点用都没用。”
【叮,您支付了五千两,所以有些功能无法使用】
陈元恨不得抽系统一个大嘴巴子,心太黑了,他心里骂骂咧咧:“钱是你爹是吧?”
“哥,你怎么了?”李稷喝了口矿泉水,然后递给陈元:“喝口水,要不歇会再走?”
陈元接过喝了口:“天黑之前,我们必须找到合适的地方露宿。”他伸出手臂感受风:“起了东风,必有雨。”
林梢的确有风动,沙沙的,不多时,幅度更大起来。
李稷抬头四处张望,皱皱眉:“那怎么办?我们迷路了。”他摘了片野草的叶子:“哥,我叫阿焰来带我们走出这片密林。”
陈元惊了一下:“他带我们?”随即脱口道:“他一个瞎子,如何带我们?”话说完,又忙道:“我这话没有瞧不起的意思,只是他眼睛……”
李稷自然明白,笑笑:“他眼睛看不见,却从不会迷路。”
陈元震惊了:“这么牛逼。”
“牛……逼?”李稷纯洁的目光闪烁。
陈元轻声咳了咳“就是称赞他厉害,非常厉害。”话到此,忙问:“他知道我们在这吗?书院可是清场的。”
李稷又笑,是那种胸有成竹地笑:“耿弟的暗卫能到的地方,更不会难住阿焰他们。”
陈元忽然好奇:“他们是你母妃留给你的?”
“嗯。”李稷不打算瞒他:“母妃训练的暗卫,保护我性命的。”
陈元了然,想想也是,老爹不护着,身为皇子,一个不小心就容易丢性命,还是当娘的想的周全,怎么说来着,能要讨饭的娘不要坐轿的爹。
陈元忽然想府里的娘了,来到这,娘对他是真好。
阿焰来了,同来的还有石坚,带了吃的喝的还有铺盖,说是夫人吩咐的。